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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澄了然地看着他:“荣王殿下,你好奸诈哦!”
荣王只当她在夸他了,继续说道:“皇贵妃没了女儿,靖沅正好能弥补她的丧女之痛。”
“珍妃么?”城澄有几分犹豫,“虽说云舒和傅云归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但到底都姓傅。珍妃那么恨良妃,会对沅沅好么?”
裴启旬按住她的肩,宽慰道:“放心,苏家现在正与我们合作,他们不会做出让咱们不高兴的事情的。况且你和珍妃关系也不错,要是不放心,时常递个牌子进去看看不就是了?”
城澄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这才答应下来。她不知道的事,裴启旬其实还有另外一层用意在。皇帝以昭祉作为荣王府的质子,那他们完全可以以靖沅作为奕王府的质子。至于奕王的儿子过继成皇帝的儿子是不大妥当,但给皇子们做个伴读总是没问题的。让元之住进宫里,做三皇子也就是珍妃的儿子的伴读,这样一来,奕王的命脉便掌控在他们手中。
城澄只对自己心肠硬,对别人都心太软,这一层利害关系,裴启旬不敢对她说得太明白。
宮宴那一天,城澄悉心打扮,庄重赴宴。她周旋于席间,只为见那一人。她在等,等这冗长的宴会结束,好寻机和自己的女儿说上两句话。
叫她意外的是,开席之后没多久,昭祉竟然主动向她走来,端然一礼,不缓不急地叫了一声“娘亲”。
城澄心中一震,初时未曾作何反应,呆愣片刻,方徐徐侧首望向她。女孩子的声音甜甜的,却又不失端庄。很好,昭祉在宫中长大,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有了一个公主应有的模样。
旁边有这么多耳目在听,在看,城澄知道自己应该告诉她,你的娘亲是妍贵嫔,你不该叫我娘。可对着这样幼小的孩子,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昭祉见她不说话,就笑着问她:“我听人说,昭祉出生那年,娘亲叫人种了一株西府海棠,不知这几年开过花没有?好不好看呀?”
城澄不忍心告诉她,那株海棠,因为婢子没有照料好,在她去甘肃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只能牵起嘴角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可亲:“开了,花很美,就像我们祉儿一样美。”
“真好。”昭祉年纪虽小,却能隐隐察觉到母亲笑得有些牵强,忽然间有种恸哭的冲动。她今天来找城澄,其实是“预谋已久”的事情。她从记事起就知道,妍娘娘不是自己的亲娘。至于亲生母亲是谁,她刚开始还不知道,只是听宫人说是荣王妃。后来城澄总是借机来瞧她,她才知道,这个美得像仙女一样的人就是自己的生母。有一段时间她很开心,觉得自己长大了肯定能像母亲一样漂亮。有的时候她又会很失落,埋怨父母为什么要把自己丢掉。
今天她来,是因为前几日她在御花园里和六皇姐玩儿,两个人都不小心摔倒了。正巧六公主的生母熹妃娘娘在旁边,就去抱她,搂在怀里安慰。昭祉呢,身边只有下人,除了帮她整理衣裙之外,没有人敢抱公主。她回宫去想找妍嫔抱抱,可妍嫔和往常一样,对她不冷不热,并不亲近。昭祉从那时起就盼着新年大宴,抱一抱自己的亲娘。
可等她真的到了城澄面前,却发现那些繁复冗杂的清规戒律已经深深植入她的骨髓,她不能在人前随心所欲。昭祉很委屈,几乎要哭出来:“是么,可我是不是见不到了?”她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娘亲,昭祉想回家……”
有时候她会站在皇宫的最高处,向荣王府望去。六皇姐告诉她,在宫里不能提家。想要再出这道宫门,便只有等到大婚出降之日。以妍嫔为母,以皇上为父,既然她享受了公主的尊荣,这就是她必须做的事情。
可昭祉不甘心。所以她来找城澄,求她带自己回家。
城澄俯首望着她,神色温柔:“人生在世,只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