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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稚離正端了木盆回來,抬眼,便看見溫舒辰伏在榻邊,大口大口吐著鮮血,「舒辰!」顧不得手中的的水盆,摔到一旁飛快的衝上前來。
溫舒辰抬眼對著稚離抱歉的笑了笑,正望見那少女一臉驚恐的跑來,本是想要開口慰藉幾句:「阿離…」
卻是才喚了聲,眼前一黑,便天旋地轉著失去了意識,隨之耳邊那驚慌的喊聲也越飄越遠。
這之後溫舒辰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不知睡了多久,整個人好似陷入泥沼之中,做著光怪離陸的夢境,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她眼睜睜的看著和自己一同成長為亭亭玉立少女的姐姐,哭著被喜婆塞入花轎;一轉眼,面前青磚白瓦,亭台水榭,諾大的溫府掛滿白布,溫舒辰跪在爹爹的棺材前,獨自立於天地之間,孤苦,無依。
太陽穴越漲越疼,渾身也是難受的沒有一絲氣力,心知肚明自己是發了燒,可耳邊,總有一人陪伴左右,時而喃喃低語,時而碎碎念叨,是阿離的聲音。
不過是發了些燒而已,也知道那姑娘定是擔心的,想要開口安撫幾句,可眼皮都不曾抬起,便又被拖進了渾渾噩噩的夢境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紛雜的吵鬧聲。
「你多少吃些,睡會去!你這樣身體怎麼挨得住!」耳邊傳來憐兒的抱怨聲。
「莫要吵到舒辰。」那聲音泛著沙啞和疲倦。
「你!」憐兒犯不上話來,憤憤然跺了跺腳,屋子裡再次恢復了寂靜。
溫舒辰迷糊間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了去,包裹在暖暖的掌中,有人在她耳邊輕聲的道著歉,再說了些什麼,已是費力也聽不大清楚,只是依稀覺得,那人,該是阿離…
手被輕輕的抬起,有暖暖的氣息拂在手背上,緊接著,被觸上了一抹柔軟的溫潤,似唇,輕輕觸上,未待多想,思緒又沉沉的陷入泥沼之中。
意識還在斷斷續續的沉浮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知覺逐漸恢復,痛楚驟然清晰,溫舒辰斂著眉想要伸手揉揉胸口,動了動生鏽般的胳膊,竟是沉得如鎖了千斤墜似的,不禁將眉頭皺的更深了。
「是不是又疼了?」稚離的聲音忽的就在耳邊響了起來。
抬了沉重乾澀的眼皮望了望稚離,那女子該是多久未歇?雙眼熬的通紅,布滿了血絲,面色隱隱發暗,一副關切又疲憊的樣子。
溫舒辰虛弱笑了笑,眉頭舒展開來說:「不疼了,只是想換個姿勢躺著罷了。」
看著這樣的溫舒辰,稚離只覺得自己心被撕裂一般,面前這女子,不論何時,總是一副風輕雲淡笑臉相迎的樣子,開心時笑著,怒急了也是笑著,不管多難受多傷心,總是掛著這笑容,原先總覺著她的笑如沐春風,若臨秋水,可如今,這笑,掛在那倦容上,卻越看越心揪。
無言,靜靜的望了溫舒辰許久,稚離站起身說道:「我還是要去請大夫再來一趟…」話音剛落,人便準備要走。
「我渴…」溫舒辰拉了拉被子,艱難的活動了活動手臂,可憐兮兮的望著稚離。
稚離望著溫舒辰,便轉身端了茶壺茶盞過來,坐在榻邊,將溫舒辰扶起,便一杯接一杯續些茶水。溫舒辰的面上依舊沒有太多血色,精神也很差,心在抽痛,輕輕將她攬緊,才悄悄安心些,「莫要喝太多,潤潤嗓子便好,大夫叮囑過的。」
待喝好水,溫舒辰便又被稚離塞回了被窩裡,「安心睡下,我去請大夫。」
「阿離?」溫舒辰拉拉被衾,左掖掖右塞塞,用苦惱的目光望著稚離,似乎躺的十分不舒服。
「你休要再糊弄我。」稚離看起來似是真的生氣。
「咳咳…」溫舒辰捂了胸口痛苦的咳嗽了兩聲。
那人躊躇了兩步,卻還是冷臉迎了上來,「胸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