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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體力流逝的速度是快到無法想像的,必須爭分奪秒。
鐵環的一頭扣在康塗的手上,這讓他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至少在掉下去時還有一層保障。但是仍然很慢,速度很慢,他伸手去夠鐵索,往前盪了一下,心也跟著忽悠地懸空了一下,後來反而生出了一些叛逆的想法:他要拼命去做,不想在畏首畏尾了。
我是一個連命也可以不要的人,我比他們更能豁得出去。
滑不過去後,趙政在後頭指揮了康塗一句,他一手連著鐵環,用胳膊支撐著全部的重量,一下一下地往前移動。
不足十下疼得齜牙咧嘴。
康塗開始後悔應該讓李信走在前面,省得被他越來越慢地速度拖到流失體力。越後悔反而越生氣,死死地咬著牙關,不肯停下來。
他能想得到自己現在表情一定非常猙獰,他是真的堅持不住了。這仿佛就是極限了。
趙政在後頭不知如何,但是從氣息聲來看,應該也在極力忍耐著。
&ldo;堅持不住就爬上去休息一下。&rdo;趙政在後頭說。
康塗在這樣的溫度下只穿了一件t恤,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往下滑,將他的視線模糊了,他搖了搖頭甩掉汗,盡力去睜眼,抬頭看了一眼鐵索,就這一眼,把他嚇得失聲尖叫,險些當場昏死過去。
一條蛇吐著信子,慢慢地垂了下來。就要到他的頭頂。
&ldo;蛇。&rdo;他喃喃道,但是只是發出了連自己也聽不到的氣音。
&ldo;蛇!&rdo;康塗忽然驚醒,猛地大喊,&ldo;蛇!趙政!快跑!!有蛇,有蛇!&rdo;
趙政沒有回應,但他顯然聽見了,看見了,因為背後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
康塗一動不敢再動,僵硬著身體似乎已經放棄掙扎了,他臉色煞白,完全失去血色,好像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胳膊和手的存在了。他一個現代人,從小到大沒見過真的蛇,這個東西光是靠近,就已經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了,更何況此時已經要爬上了他的身體,正吐著信子,盯著他。
康塗張了張,終於發出了聲音:&ldo;快跑吧。&rdo;
&ldo;跑什麼跑,&rdo;趙政氣得笑了,&ldo;你抬頭看看吧,怎麼跑?&rdo;
&ldo;我不敢抬頭。&rdo;康塗聲音很低很低,喪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生命力,完全是憑藉著身體裡根深蒂固的娛樂至死的精神回答他,&ldo;你給我展開描述一下。&rdo;
&ldo;全是蛇。&rdo;趙政簡潔地道,&ldo;誰也跑不了。&rdo;
康塗又不說話了。因為他的胳膊此時又有感覺了。他的感覺就是蛇爬上自己的胳膊,緊緊地,纏繞了上來,緩慢地向下爬。那種潮濕而陰冷的感覺從未如此的具象而生動。
還要不要抵抗?他在思考這個問題。
所以說,命運總是如此,每次當你下定決心想要做好一件事的時候,總是馬上給你個巴掌,讓你看清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他剛剛鬥志昂揚了不到十分鐘,就要被扇巴掌了。
頭上的鐵索在晃動,是李信忽然翻身爬了上去,反手抽出背後的長刀,兩步站穩,噼里啪啦的一陣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有血塊掉了下去。
還是抵抗吧。康塗最終還是得出這樣的結論,腰腹猛然發力,將自己的腿盪起來,企圖爬上鐵索,但是他失力已久,嘗試了多次都沒有成功。最後全憑一口怒氣在支撐。
他今天真的就不服了。如果今天就是結局,那在這一天他絕不妥協。
康塗發覺自己這時候可能是爬不上去了,他忽然鬆開了沒有固定鐵環的右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