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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之餘犟不過他,只好悶悶不樂地下了夏利。尚哲義替他攔了一輛桑塔納2000。他拉開車門鑽進去。尚哲義囑咐道:&ldo;你最好離會場遠遠的就下車,就這桑塔納2000,說不定也是那裡最破的車。&rdo;
熊之餘瞪了他一眼,在司機肩膀上拍了拍道:&ldo;豐頤大廈,走!&rdo;
熊之餘沒有聽尚哲義的話,他讓計程車司機徑直將桑塔納2000開到豐頤大廈門口才停下。他付過車錢,下來一看,發現尚哲義果然有先見之明,他的桑塔納2000果然是這裡最差的一輛車,別人開的,不是寶馬,就是卡迪拉克,最不濟的,也是一輛奧迪或者長春小紅旗。
熊之餘剛走到豐頤大廈的大門前面,豐頤大廈的自動玻璃讓就打開了。他站在門口,好像防備有人埋伏似地往裡看了看,才邁步走入大堂,迎面只見一條巨型橫幅:&ldo;瓜州市外來企業家聯誼會&rdo;。熊之餘望著這面巨型橫幅,心裡不由琢磨做這麼一面橫幅需要多少綢子。
他正站在大堂里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喊:&ldo;熊老闆熊老闆。&rdo;他回頭一看,見喊他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人,梳個中分發,長得還算精神,只是臉色有些青黃,缺乏血色,胸前還掛著一部帶長鏡頭的佳能牌照相機。
他臉上立刻帶出笑來。&ldo;哦,何記者。&rdo;原來此人就是瓜州晚報記者何舍之。
&ldo;您別何記者何記者的了,你叫我小何好了。&rdo;何舍之親熱地說,一面拉著他的手朝放著幾盆綠油油巴西木的大堂東邊角落走去。
&ldo;熊老闆,來,我介紹你認識一個人。&rdo;
熊之餘像個小孩子似地被他牽著,走到一位青年女子面前。熊之餘看這女人時,年紀約有三十二三,五官端正,臉上薄施粉黛,一頭利落的短髮,下面稍微燙了幾個卷,穿件碎花中式對襟上衣,下面一條黑色紡綢褲,一雙白色真皮涼鞋,沒有穿襪子,就那麼一雙天足揣在涼鞋裡。
有句話說,會看女人的,不看頭,先看腳。熊之餘看了這女人的腳,心裡不由得帶幾分惡作劇地想:這大概不能叫做玉足吧?這樣的腳還是套上襪子好,以免污染環境。
&ldo;這位就是我給我說過的郭蘭郭小姐。&rdo;何記者說。
&ldo;郭蘭?郭小姐?&rdo;
熊之餘忽然想起來,何記者給他的本子裡寫過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從伏牛山里跑出,跑到瓜州奮發圖強幹出了一番事業,他記得何記者本子裡的女人叫郭二蘭。他想,難道這位郭蘭與那個郭二蘭是一個人?
何記者證實了他的想法。
熊之餘想到還真有這麼個人,他不由感到有幾分驚奇。他上下打量著郭蘭,一剎那間,他有點兒自己剛才唐突的想法害臊;人家是農村女子嘛,農村女子自然沒有養尊處優的城裡女子的那種香足,皮膚黑一點兒,粗糙一點兒,是情有可原的,難得是這位姑娘不矯偽,不虛飾,是怎樣就是怎樣,敢以本真面目示人,就這點來說,她比那些假裡假氣、嬌里嬌氣的城裡姑娘可愛多了。
郭蘭淡淡一笑,伸過手來與他握了握。兩手相握的一瞬間,熊之餘覺得這位姑娘的手粗有點兒刺手。但他立刻想,一雙吃過苦的手,如何會不粗糙呢?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就在這一瞬間,他對郭蘭的想法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郭蘭身上有一種東西深深地吸引住了熊之餘。好長時間他都想不清楚這是一種什麼東西,直到許久以後,他才發現,深深吸引他的,原來是郭蘭的眼神。在郭蘭的眼神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東西,他不知道該把這種東西叫做什麼,或許這種東西該叫做憂鬱吧?
他想,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