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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何舍之心裡雖然有點兒失望，還是大度地笑著說：&ldo;沒關係，回頭我再跑一趟就是。&rdo;

&ldo;真對不住。&rdo;

熊之餘不住地道歉，同時問何記者想到什麼地方吃飯。何舍之說哪兒都行，隨便吃點兒吧。他說隨便，熊之餘哪敢當真隨便，回頭他跟郭蘭一說，自己如何慳吝，簡直是個潑留希金、是個葛朗台，豈非糟糕，那自己的形象豈不全給他糟踏完了？熊之餘想了想，覺得在所有吃過的館子裡，還就是大鴨梨的菜味道最好，就徵詢何記者的意見道：

&ldo;你看大鴨梨怎麼樣？&rdo;

何舍之是在大鴨梨吃過的，深知大鴨梨菜品絕佳，還有不少坐檯小姐，在瓜州市是獨一份兒，鬧得不好還可以乘機揩點油水呢，何樂而不為，至於大鴨梨菜金的昂貴，那就不是他該管的事了，反正有人掏腰包。

所以何舍之微笑著，爽快地應了一個&ldo;行&rdo;字。

老辛《臥底清貧》

第十四章

為了一句話不慎，馬昊又得罪了莫晶晶。

那天莫晶晶不知在哪兒又看中了一雙美國產小牛皮皮靴，來約他一起去買。馬昊千不該萬不該隨口說了句：&ldo;你就活像個無底洞！&rdo;就此得罪了莫晶晶。莫晶晶掉臂而去，任他千呼萬喚，也不肯回頭。

為了這件事，馬昊已經接連九次到瓜州經濟學院找莫晶晶賠禮道歉了，加上今天這一次，已經是第十次了。可是莫晶晶就像一個讓大人慣壞的孩子，對他的賠禮道歉根本不當回事。馬昊好話說盡，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層，莫晶晶卻仍舊沒有丁點兒回心轉意的意思，弄得馬昊在心裡罵自己，你也算個大老爺們！她不理你就算了唄，天下有的是好女子，哪裡不可以再找一個，你何必非纏著她不可，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你這樣沒有血性，難怪兔兔要說你兩個卵子白長了。

想是這樣想，可卻委實狠不下心來放棄莫晶晶。他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去找莫晶晶賠禮道歉，希望用這種水磨石的功夫來感動上帝。

不幸的是，他仍舊一次又一次地碰釘子。

這天馬昊又從莫晶晶那裡碰完釘子回來。他剛走進酒樓，林艷就迎了過來，悄悄又緊張地道：&ldo;你上哪兒去了？趕緊的，兔兔跟櫻桃小丸子打起來了。兩個人打得頭破血流，誰都勸不住。&rdo;

&ldo;他媽的，這幫王八蛋怎麼沒事盡給我找事！&rdo;馬昊一肚子火沒處撒，罵罵咧咧地說。

林艷詫異地望著他，她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髒話滿嘴活像個市井無賴的樣子。

&ldo;兔兔和櫻桃小丸子為什麼打架？&rdo;馬昊罵完了人，心裡好受一點兒了，問道。

&ldo;我不知道。&rdo;林艷道，&ldo;你快去吧，去晚了保不住會打出人命。他們在湘妃館。&rdo;

大鴨梨酒樓除了一樓的散客大廳，二樓其餘部分均被分割成若干個包間，分別以&ldo;館&rdo;相稱，比如湘妃館、西施館、飛燕館、玉環館什麼的，甚至還有一個金蓮館和一個巫山神女館。湘妃館是這些館中最大的一個，別的館除了四壁沙發，中間都擺著桌子，以備吃喝打麻將之用，只有湘妃館，除了四壁一圈沙發，中間沒有桌子，只鋪著一塊波斯地毯，地毯中央擺著若干盆貌似鮮花的乾花。與其它館不同的還有，湘妃館的四壁鑲滿了鏡子，因為這間屋子是專門用來給那些坐檯小姐等客之用的，鑲鏡子是為了便於她們化妝。

馬昊聽了林艷的話，真怕鬧出人命，當下顧不得多說，小跑地趕到湘妃館，離老遠就聽見湘妃館裡面吵吵嚷嚷亂成一團，好像裡面不是一群小姐，而是關著一屋子麻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