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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話,就是法網了。」
納迪克在紅土賽場有壓倒性的統治力,擁有12連冠的恐怖戰績,男子網壇甚至有個玩笑——在法網,所有人都竭盡全力闖入決賽,然後在羅蘭·加洛斯輸給納迪克。手冢在其他賽事上成績斐然,戰績版圖上唯獨還缺少法網這一塊拼圖,即可完成全滿貫偉業。
多年征戰,他已經學會了及時設立每一個階段的目標並且有針對性地解決掉問題。
他不會再迷茫。
真紀輕輕握住了男友的手。
直到去年,她才開始重新關注網壇動態,對現在的男子網壇大概也有了一些了解。
學生時代,手冢一直是明星選手,備受矚目,還擁有眾多支持者。只有在和跡部比賽的時候,可能才會面對對手聲勢浩大的應援。
那時候他表現從容鎮定,從不會被外界所影響。
職業賽不同。歐美運動員占據主流的國際網壇,橫空出世、打破二分天下的局面、並且以驚人的速度追趕最受歡迎的球王的紀錄的,是個亞洲人,這對於歐美球迷來說幾乎無法接受。所以儘管手冢在亞洲擁有十分廣泛的粉絲基礎,儘管他早已用精湛的技術征服了許多原本不看好他的觀眾,甚至到了如今,一些外媒已經可以寫他有魅力達到「全球主場」,但他的比賽中,也總是不乏一些激進的觀眾唱衰。
想在法網奪冠。這麼一句簡單的話,需要的不僅是能夠戰勝「紅土之神」納迪克的絕對實力,更需要摒除那些不歡迎亞洲人稱霸網壇的反對聲。
但是,除了手冢國光,除了他這樣始終能夠保持鎮定冷靜、永遠堅定目標、不為任何外界因素所動的強者,又有誰能夠穿越技術和聲援的阻礙,創造出奇蹟呢?
「我今天,接手一個事故遇難者。」越是能體會手冢這條道路的艱辛,越是會愛他強韌的靈魂,真紀放任自己片刻的軟弱和傷感,輕輕閉上了眼睛。
「他說他是你的球迷,傷勢太重必須截肢的時候還說,就算裝義肢,就算復健會很辛苦,他也會努力加油,爭取早一天康復,再一次拿起球拍,站上球場,向你看齊。」急救醫生每天要面對的生死太多了,可很少有人會像勇樹這樣,令人如此痛惜和同情。「他還認出了我,跟我說謝謝,說他已經很幸運能夠得救。」
眼淚從眼角沁出來,滲進手冢胸前的衣服里,真紀難過地環住手冢的腰,喉嚨發酸:「可是我沒能回應他的感謝,我失敗了。我本來還答應他,如果他能好起來,我就請你做他的教練的。」明明只有15歲,明明那麼渴望活下來,明明是個那麼樂觀又懂事的孩子。
上一次因為沒救活患者而難過,還是因為那個低溫溺水的小孩子,那時真紀很沮喪,在手冢面前絮絮地說她那些低落的心情。
從醫這麼久,每次重大事故,都或多或少有幾個傷重不治的病人,勇樹不是第一個在事故中罹難的患者,甚至不是真紀面對的唯一一個死亡病例。但可能是因為與這個孩子發生了對話,建立了情感聯繫,了解到他內心的世界,真紀無法將他看成一個冷冰冰的案例。
被父親自私地放棄,遭遇了難以想像的傷害,卻始終心懷感恩,直到最後一刻都懷抱著善意和希望。這樣的孩子,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相比於對自己無能為力的遺憾,真紀更多的是為勇樹感到心痛。
手冢幾乎從沒見真紀哭過。
她總是忍耐而克制的,雖然很容易共情,卻也很擅長自我調節。
記憶中,真紀唯一一次哭得這麼不顧形象,還是國三他和跡部比完賽之後,在網球公園的花壇邊。
他深知一個慣於逞強和忍耐的人眼淚的珍貴,也極度明了真紀對這名患者的情感。
這種時候,任何話都是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