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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筠坐直身體，「你房間裡有人嗎？」

馮熙連忙解釋，「沒有，我在外面應酬。」

「哦哦，那你快去忙吧。」

馮熙含糊應了聲，卻遲遲不肯掛斷電話。

穆白筠：「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你那邊…」馮熙猶猶豫豫，憋了半晌才說，「我這邊工作沒結束，明天不能陪你試婚紗了。」

「知道，你之前說過了。」

「對不起啊。」

「為什麼要道歉？工作重要，我沒有那麼無理取鬧。」穆白筠怕他愧疚，還反過來安慰，「沒關係啦，苒苒會陪我的。選衣服這方面，女孩子眼光更好。」

馮熙似乎鬆了一口氣，「酒店的車到了，你快下樓吧。」

「好，晚安。」穆白筠拿起包包，顧不得刪除那封垃圾郵件，匆匆關閉辦公電腦。

電話彼端，馮熙臉色難看至極。

他離開陽台，穿過偌大客廳來到臥室。浴室里傳來玻璃破碎，和女人尖利的哭鬧聲。

馮熙打開反鎖的浴室門，裡面長發凌亂的女人不著寸縷，身上布滿淤青和血跡，臉上還有明顯的巴掌印。

「許雯慧，你鬧夠了沒有？」馮熙惡聲惡氣質問。

「呵呵，你急了？」許雯慧扶著稀碎的浴缸，勉強撐起身子。撩開沾滿水和血跡的頭髮，雙眼如鋒刃般剜他，「把我關起來算什麼本事？你有種殺了我。」

「你……！」馮熙氣得咬牙切齒，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手背鼓起猙獰的青筋。

「動手啊，這樣我們都能解脫。」許雯慧眼底閃過快意，忍著窒息般的痛苦，艱難地說，「照片，語音，視頻，我都存了備份。」

「即使我死了，也會有人發出來。」

馮熙目眥欲裂，手底下更加用力。

許雯慧掙扎著扣撓他手背，嘴裡嘔出兩口血，還繼續刺激馮熙，「如果你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嬌妻，在結婚典禮上，看見丈夫跟別的女人上床的視頻。你說說，她臉上會露出什麼表情啊？」

「……」馮熙想像那個畫面，無能狂怒，挫敗地鬆開手。

「提條件吧，你到底要什麼？」

「咳、咳咳——」許雯慧抱著脖子，痛苦地乾咳兩聲，眼底閃過報復成功的快意。

「我跟了你六年，一年一個億。墮過兩次胎，一次兩億。」許雯慧跪在浴室冷硬的地板上，側過臉陰森森盯他，「結婚前給我十億。少一分錢，她下次收到的，就不止是亂碼文件了。」

馮熙死咬著牙，眼裡充滿怨毒。

雪後初晴，氣溫卻比落雪時更寒冷。

正值大學生扎堆放寒假的時候，江旗國際機場外車來車往。

穆白筠繞了一圈沒找到車位，只好開到裡面的停車場。

停車場旁邊，有個單穿熱帶海灘風襯衫的青年男性，凍得抱著胳膊瑟瑟發抖。

「阿嚏——！」他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哆哆嗦嗦來到穆白筠車前，曲起手指敲了敲玻璃，「打擾一下，請問你租車嗎？」

穆白筠禮貌地拒絕，「不好意思，我是來接朋友的？」

「哦……」他遺憾的拖長調子，

吹進停車場的穿堂風，全部灌進男人領口大敞的花襯衫。

「我好冷啊。」他鼻尖凍得通紅，眼睛濕漉漉，像只被拋棄的流浪狗狗。

穆白筠見他可憐兮兮，想著接下來沒有重要安排，便跟男人商量，「如果你不急的話，等我接到朋友，可以順便捎你一段路。」

「真的嗎？」男人的雙眼熠熠生輝。

穆白筠這才注意到，他瞳色偏淺，五官輪廓深邃，是個混血。

「我叫胡落塵，因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