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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手機!帶手機!」
「帶了帶了!」
「好神奇呀!佛祖顯靈!」
「快點快點,等會兒就沒啦!」
一群人剛過,又一群人匆匆忙忙而過。唐施向外望去,花窗外天邊發亮,天空昏黃,大雨前兆。唐施放下書,輕手輕腳上樓,將藏經閣打開的窗戶全部關上。在關最西邊的一扇窗戶時,看見天空中有一朵雲,比周圍幾朵雲都要黃,形狀奇異,與佛祖有五六分像。旁邊鐘樓上,擠滿了拍照的小沙彌。唐施笑笑,關緊了窗戶。
下樓去到書房,看見祁白嚴正在喝茶,唐施道:「剛剛佛祖顯靈。」
祁白嚴看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月余相處下來,唐施面對祁白嚴已不如當初緊張,也漸漸摸清祁白嚴的性格——頂溫和的一個人,眼界寬大,思慮精深,萬物藏於心中,沉默鎮定,不言則矣,言必有意。
唐施好奇道:「您不信?」
祁白嚴放下茶:「不信。」
「您不信佛?」
「不信。」
唐施倒是為這回答真心驚訝。
「學佛和信佛是兩件事情。」祁白嚴給她沏了茶,端給她,唐施接過。
「學佛,對佛永持懷疑好奇之心;信佛,佛是信仰,懷疑好奇是業障,信佛的人,不必問為什麼,不必解釋佛是否真的存在,『信』即存在。」
唐施喝茶,點點頭,心中有些疑問,既然不信佛,當初又為什麼學佛呢?道:「您不信佛,那佛在您眼裡是什麼?」
祁白嚴不答反問:「佛在你眼裡是什麼?」
唐施想了想:「宗教神話。」
祁白嚴笑了笑。
唐施看著他。
祁白嚴又問:「那關漢卿王實甫張可久諸人於你,又是什麼?」
關漢卿,一空倚傍,自鑄偉詞,其言曲盡人情,字字本色,故當元人第一。
王實甫,《西廂記》,天下奪魁。
張可久,元代散曲創作集大成者,清而且麗,華而不艷,不食人間煙火氣。
都是元曲大家。
唐施的專業研究。
「有時是好友。」唐施道,「有時是對手。」日夜相處,必定生情;隔著時代,霧裡看花,必多不解。
唐施突然明白過來。
佛之於祁白嚴,正如元曲之於她。唐施雖然還有問題沒問,但也不必再問。一個把佛當作對手的人,問他為什麼學佛倒顯得可笑。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喝完茶,祁白嚴繼續工作,唐施輕手輕腳下樓,又撿起之前的書,安靜看起來。天空上的佛祖應是漸漸淡去了,旁邊鐘樓也不再喧鬧,藏經閣里檀香混著茶香,一室靜謐。
今日晚飯又是魏叔家。
才剛進門,轟隆一聲驚雷,大雨傾盆。用過晚飯,大雨未停。
四個人在客堂說話。
老年人,說了過去說現在,說了現在,自然就想到未來。而老年人,又是那麼地喜歡關注年輕人的婚姻狀況。
魏嬸兒是頂熱情的一個人,問了唐施好多問題。在得知唐施還是單身時,眼睛一下子亮了!
唐施一看,暗道不好。
果然——
「唐老師這麼好一個姑娘怎麼還單身?」
「魏嬸兒給你介紹一個?」
「絕對找一個好的!長相經濟家庭沒跑兒!」
看著魏嬸兒笑眯眯期待的眼睛,唐施頭疼得很:「魏嬸兒,我不是很急。」
「怎麼不急啦?都二十六啦,談個戀愛兩三年,二十□□,喲!得抓緊!」那認真嚴肅的神色就好像在說一件國家大事,千鈞一髮那種。
這就是讀書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