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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宛點點頭:「畫畫了一半了,正等掌印過目。」
她目光滯留在那簪子上,心想裴渡為什麼對簪子。
裴渡將簪子收好:「現在便去罷。」
容宛有些緊張地頷首。
不知這畫,能不能過關?
裴渡走在前頭,容宛跟在後頭,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你是掌印?」
這一叫可不得了,容宛順著聲音看過去,發現一個少年指著裴渡鼻子朝他罵道:「奸宦!宦官當道,大齊要亡了!」
裴渡頓了頓,停下了腳步。
容宛心想,當街冒犯掌印,這人要完蛋。
裴渡笑意不變,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你說我是奸宦?」
街上有陸陸續續的行人駐足,等著看這一齣好戲。一聽這男子是掌印,更為好奇。
眾人都不敢發話,只伸長了脖子看戲。
少年喘了兩口氣,罵道:「你怎麼不是?裴渡一日不除,大齊一日不安寧!」
裴渡懶洋洋地一掀眼皮:「是奸宦又如何?你覺得咱家會在乎?」
說罷,在少年的目瞪口呆之下,裴渡從容地離開,既沒有殺他,也沒有打他。
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還是那個嗜血如麻的掌印嗎?當街被人辱罵也不還手?真是奇怪。
容宛也覺得奇怪,他原以為掌印會殺了他。
但裴渡卻刻意忽略了少年的辱罵,只輕飄飄說了一句便要走,這不像是他的一貫作風。
少年一聽這話愈加惱怒,心想今日得替天行道,除了這奸宦不可!
他摸了摸腰中的佩刀,一咬牙就沖向裴渡,向他心口刺去——
千鈞一髮之時,裴渡側身一避,長發被割了一小段,落在地上。
眾人大駭,在一片驚叫中紛紛逃離,容宛也往後退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少年刺殺他失敗,便用手抓住裴渡的手,將刀捅進自己的小腹里——
霎時間,鮮血流了遍地,在地上綻出詭譎的花。
裴渡瞳仁縮了縮,容宛一張小臉也變得煞白。
少年哈哈大笑:「掌印,您又殺了一個人,不是嗎?」
裴渡淡聲道:「你很蠢。該殺的人不去殺,偏要針對本督。」
少年的聲音愈加微弱,他狠狠抓住裴渡的手,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又背負了一條血債,總有一天天下人會來討伐你!」
裴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咱家是個壞坯子,總要死的,不值得讓你付出性命。你為了敗壞本督的名聲去丟掉你的命,不值得。」
少年眸中閃過一絲驚愕,很快他兩眼一翻,垂下了手。
容宛心裡百味雜陳。
所有人都將他放在極惡之巔,認為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邪魔。
少年一腔熱血,聽了眾人的話,想逞英雄來殺了裴渡。
但殺了裴渡,大齊就能安寧嗎?
不會。
當朝皇帝無能,雖不能說是昏庸,但也不是做皇帝的料。
沒了裴渡,還有下一個權宦,該少的不會少。
而現在天下至少是較為安定的,除了裴渡,反而會打破這一場局。
容宛不知道裴渡究竟做過一些什麼事情,但她隱隱覺得——
他不像眾人所說那樣,不是個好人,也不是個徹徹底底的壞人。
他也會認真查販人案,也會施捨給小孩兒錢袋,也會告訴自己「別看地上」。
容宛想著,只聽裴渡沾了一身血污,面色十分難看。他一步步走向容宛,像是惡鬼從地獄裡爬出來。
容宛有些緊張地發著抖,裴渡掃了她一眼,眸子裡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