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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不由垂下頭,聲音低了兩分,「小少爺在都官司曹司郎手下當差」頓了頓,添笑道:「聽說當的十分好,很得曹司郎看重呢。」
雲露華面色沉了下去,即便她是個閨閣女子,但也聽說過刑部都官司的『惡名』,都官司隸屬刑部四司之一,但卻因為主掌刑徒流放,反謀株連刑罰的差事,即便是刑部尚書自己,見了都要退避三舍,刑部的主牢就設在都官司,裡頭聽說簡直是人間地獄,慘不忍睹,都官司的任務,就是把進來的人好好招呼一通,管你三七二十一,先上幾個刑再說。
就像雲言詢,最後便是腰斬死在了都官司手下的斬刀下。
所以有人又說,但凡在都官司當差的,那都是八字帶煞,天生命硬,能壓住這些冤魂索命的,但若是死後下地獄,那就是會被拔舌剝皮滾油鍋,永世不得超生。
雖都是些民間傳聞,但久而久之,便給都官司又蒙上了一層紗,雲露華雖然從小就見過官場上大大小小的人,知道官職無尊貴卑賤之分,但依舊是覺得心裡堵得慌。
得司郎看重算什麼好事,那種地方,根本就不是阿弟該進去的。
「回頭見了人,我要好好說說他,好端端的書為什麼不讀,跑去做那種」她想說『髒事兒』,又忍了下去,「那種沾人命的事,不該是他能做的,還是老老實實讀書,當初爹爹可是」
說到這裡,話音戛然而止,雲露華想到什麼,又自嘲笑了笑,「也是,爹爹曾經乃是士林大家,卻被狀告是舞弊案主謀,天下士子見著我們雲家,只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怎麼會讓阿弟再涉足仕途呢。」
恰在此時,窗外響起叩聲,金鳳開窗去看,原是白致。
金鳳慌裡慌張打臉出去,蹲了蹲禮道:「白公子。」
白致面色淡淡,朝金鳳微微頷首,遞來一隻鏤花錦盒,「三爺知道雲姨娘落水,差我送些藥來給雲姨娘養身子。」
金鳳捧著接過去了,謝了恩後,又揣揣道:「姨娘說病好後想見雲小少爺。」
白致語氣沒什麼變化,「想見便見,回頭和門房說一聲便是了。」
得了這句話,金鳳才安心下來,今時不同往日,在安樂侯府做妾,就是要處處看人臉色,若沒有白致這句話,門房那起子拜高踩低的,根本不會替你傳話。
白致隔著窗子往裡看了一眼,「郎中來看過,雲姨娘可有大礙?」
金鳳搖頭說沒有,「身子骨倒還好,郎中說吃兩副藥去去寒氣便可,只是」她停了一下,「姨娘落水醒來,仿佛不記事了,連燕姐兒和慎哥兒也不記得了,還問奴婢如今是不是永安十七年」
白致稍緊了緊眉頭,「你的意思是,雲姨娘不記得永安十七年以後的事了?」
金鳳點了點頭,又開解道:「想必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待病好了也許就記得了。」
落水會不會引起失憶,這個白致還真不清楚,而且永安十七年他斂去神情,只說,「你先看看,過幾日還是想不起來,再請個郎中瞧瞧。」
金鳳噯了一聲,覷了覷人,「那您要進去坐坐麼?」
客氣話罷了,白致雖被安樂侯府上下尊稱一聲白公子,但也明白主奴有別,更何況男女本就是大防,他隔窗叩聲,也就是避免被人說閒話,又怎麼會進去。
白致說不必,朝金鳳一拱手,便飄然離開。
金鳳看著他身影好大一會兒,暗嘆了口氣,其實白公子人很好,這些年來也前前後後幫了她們不少忙。
第3章
一連好幾日,雲露華也漸漸適接觸了如今這天差地別的新生活。
譬如她知道了陸淵有一妻二妾,正妻王氏乃是鎮國大將軍之女,除了她以外還有個姨娘姓姚,本是秦淮河畔的賣花女。
陸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