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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這麼說。」張三也開始換衣服,垂眸看了?眼自己腳背上的傷,「這是?她的藝術風格和主張,跟你不穿衣服到處跑是?兩回事情。」
林月是?跳現代舞的,風格強烈又?獨特,就像她暴烈古怪的性格一樣。
尊敬推崇她的人會說這是?藝術家的清高?,而不喜她的人就認為?這是?譁眾取寵,是?一個浮誇的老女人。
「她前幾年脾氣還要差呢。」蘇啾啾看著鏡子漫不經?心道,她抬手挽發,每一根肌肉的走向都是?向上攀升的,帶著青春的甚至是?野性的美,肆意又?不自知?地展示著自己的年輕,「現在是?快要死了?,所以其言也善。」
「」張三的發繩斷在手裡,她重新取了?一根發繩開始盤發,「你胡說什麼。」
「真的呀。」蘇啾啾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天真甜蜜,卻又?換了?個話題,「你知?道昨天我去看電影了?嗎?」
「和祁寒?」張三問。
「他不和我去看。」蘇啾啾捧著臉,臉上滿是?少女的煩惱,「他說不能和未成年搞不清楚,明明只是?看個電影而已。」
「他是?個好人。」張三感嘆道,「看著像個冷漠酷哥魅惑狂狷掛的,沒想?到還挺有原則的。」
蘇啾啾拍了?她一下,「討厭。」
「你們兩個讓讓。」又?有人走進來?,帶著一股強烈的煙味。
張三回頭,看見林月正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們。
張三連忙拉著蘇啾啾讓開。
林月占了?正對著鏡子的位置,乾脆利落地褪下衣物,露出自己的身體。
張三呼吸一窒,被刺痛了?一樣別過頭去。
和先?前看見蘇啾啾的羞澀不同,這次是?強烈的視覺衝擊。
蒼白乾燥的皮膚下肌肉纖維已經?隨著歲月變得綿軟,因地心引力而每日離開土壤越近,淺褐的老年斑在身體各處開花,每一天都更接近於入土的瞬間。
「還不快去。」林月趕她們,準確來?說是?趕蘇啾啾,「衣服穿上,看什麼看。」
蘇啾啾嬉笑著穿衣服,張三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眼尾不經?意看見林月也在挽發,灰白色的髮絲從?指尖掉落,過分的多,在地上萎靡不振的一小團。
「還有你。」林月突然開口。
張三悚然一驚,才意識到林月正在鏡子裡緊緊盯著她,眸子亮得像某種正在獵食的鷹隼。
這麼亮的眸子,不應該出現在這樣一具正在枯萎的軀體上面。
正如任何惜命的人,都不應該攝入這麼多尼古丁。
張三恍惚覺得她像是?煙花,以暴烈絢爛的光與聲來?宣告自己的即將到來?的無?聲的朝著永夜的墜落。
林月死死盯著她,吐字清晰。
「今天要是?再跳不出來?,就給我滾出去。」
張三落荒而逃。
等人到齊了?,林月穿著白舞衣姍姍來?遲,一手夾煙一手端咖啡,靠在桌邊喊開始。
學號第一的學員已經?站到了?舞坪中?央。
張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等輪到學號末位的她還有不到一小時,她必須在這一小時裡面,找到能夠讓自己留下來?的機會。
她緊緊地盯著舞動的學員,又?時不時去看一眼拿著計分板的林月,試圖尋到打分的規律。
一舞畢,林月簡單地「嗯」了?一聲,喊了?下一位上去。
完全看不出,張三心臟飛快地跳起來?,帶著一種死到臨頭的絕望感。
她就像是?高?中?畢業多年突然被傳送到高?考考場的文盲,仔細一看上面的題目是?在問你紅燒肉加上嫩黃色可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