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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之上的季如风怎么也料不到幽若会纵身跳下城楼,去只看到段启怒发冲冠,勒马飞驰而至,身后的大军如黑墙铁臂般再次杀来,一切都乱了。
厮杀怒啸,冷箭疾驰,染红一片苍穹。
城楼之上,顺着云梯而上的士兵一个个被巨石砸下,又一个个前赴后继,城垛之上,叛军的弓弩手与强行登上城楼的朝军纠缠扭打,一道道身影坠下,生死只在一刹那间。
季如风挥刀乱砍,眸中嗜血狂暴,大刀所及之处,头颅滚落,勾起道道血光,溅在城墙之上,脸上,身上,眼前只剩下狂嗜的杀戮,那久违的战场血腥味嵌入鼻中,也嵌入他心底,霎时震撼了他多年的癫狂。
如今,什么家仇国恨都不再重要,他们都曾经是战场之上的勇士,挥戈斩戟,怒饮敌血,他们天生就该属于战场,该在那刀剑纵横中浴血而战,曾经被剥夺的权利,在这一刹那以另一种方式收回。
……
“如风……”
段启喃喃低语,手抚着俯在城垛之上的季如风血染的尸体,眸中沉痛似狂,泪光闪烁,颤抖的右手落在季如风喷张的双瞳,为他的死不瞑目心痛欲碎。
“赫连,好生安葬这些将士!”
滚烫的泪滴欲要滑出眼睑,硬是被他给逼了回去,段启仰首,望着泛白的天际,沉声一叹,似要掏空心中郁积之气,决然转身,黑氅狂飞,黑眸凌厉肃穆,他身后又多了多少累累白骨……
仰光帝八年,齐王段允旧部作乱,叛军占领昌州、曲宁、暨南,帝御驾亲征,平乱天下,史称“昌州之乱”
经此一役,昌州城中早已是满目疮痍,面目全非,全然没有往日的繁华嚣闹,粮草不济,城中百姓和朝军的正常用度尚不足。
接连数日,段启率左右扈下,在城中安抚百姓,下旨从临近城市调集粮草赈济民众。
“皇上,城中百姓均已安置妥当,余下的事宜就由臣代为处理吧,皇上还是应当早日返回汴西。”
赫连容望着正在批阅奏章的段启沉声道,虽然有皇上指挥调度,这昌州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了生产,但这朝中尚有许多大事等着皇上回去处理,皇上久留昌州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段启放下手中的从汴西快马送达的奏章,起身走向窗头,负手而立,身形孤寂,眉头紧蹙,无声叹息,难道她真的就这么死了么?他迟迟不返回汴西,就是尚抱着一丝希望,想要找到她,可是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任他把整个昌州翻过来,也,没有一点踪迹。
“皇上,这寻找贤妃娘娘之事就交予臣来办吧!”赫连容沉声道。
这昌州虽是夺回,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万大军,死伤两万多,被掳的二皇子在当日攻城之际失踪,估计已是尸骨无存,所有被掳的妃子之中也只剩下夏淑妃一人,如今人处在恍惚昏迷之中,当日跳城的贤妃至今音讯全无。
一片沉寂之中,段启终于到处心中的疑惑:“赫连,当日救走幽若的是否就是无影?”
赫连容扬眉:“臣以为此人必是无影无疑,普天之下,有此能耐的唯有无影一人!”
无影,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杀人于无形,至今无人知晓其真实面目,见无影者必死无疑,据锦睿师暗士调查,此人是萧稹培养的十大杀手之一,只是此人怎么也不可能出现在昌州呀?
正当两人都处于疑惑之中时,侍卫匆匆来报:“启禀皇上,行馆外有一马车,马车中有一女子,属下……”
还没等那侍卫说完,段启眼中一亮,早已顾不得君王威仪,急速奔出行馆,行馆门口的侍卫见皇上急忙屈身下跪,只是段启此刻除了那马车,再也容不得其他东西。
眉头紧蹙,黑眸如炬,段启一把抓住一个侍卫的衣领,扬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