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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昨日夜裡下了場大雨,枯葉濕噠噠地垂著,雨水順著漆紅的屋檐滴落而下,匯成一片小小的水窪。
唐輕歌坐在窗邊,手撐著臉,正呆呆地出神。
她很早就從噩夢裡驚醒了,夢裡都是魏玄那些猥瑣又瘋狂的行徑,劫後餘生的恐懼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恐怕又要讓她做上一陣子的噩夢了。
可還有一個比這更讓她恐懼的事實。
她發現自己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依賴燕驥了。也許是因為她在一次又一次陷入險境時,從天而降的都是他。
幸好,唐輕歌一直是一個足夠清醒並理智的人。她的首要目標,是活命,是讓燕驥願意在日後出手幫她。而不是在他還對她沒什麼感情的時候,就不顧一切地飛蛾撲火。
所以,在她察覺到心底燃起的零星火苗時,就要立刻掐滅。
她也想過最壞的結局,左右就是守不住這條命,可她不能把心也隨隨便便地交出去。
她正坐在窗前出神時,銀翹端著水進來,幫她打理洗漱。
綰髮時,唐輕歌忽然開口問道:「孔明槐怎麼樣了?」
銀翹知道她醒來一定會問起,便一直讓人留意著孔明槐的消息,輕聲答道:「孔小姐已經醒來了,人沒事,昨日的事奴婢也半個字沒提,孔小姐應當還不知道。」
提起昨日的事,銀翹看著鏡中憔悴的人,鼻頭不禁一酸,眼眶又熱了。
自打昨日小姐被阿驥公子送回來後,醒來後就一直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雖然她回來時衣裳都是完整的,沒被那人真的欺負了去,可說到底還是受了大委屈。
她哪怕是再笨,也看出來了昨日就是國舅爺和那個江家小姐設的計,若是他們得逞了,小姐這一輩子就毀了。
幸好,惡有惡報。
銀翹越想越後怕,忍不住顫聲勸道:「小姐,要麼奴婢還是差人去告訴老爺夫人吧」
「沒這個必要。」
動靜鬧得越大,對她就越不利,燕驥也會可能會被人盯上。
她聲音透著些疲憊,卻仍然不容置喙,「若是以後孔明槐再過來,別讓她進來,就說我出去了,或者在休息。」
昨日之事徹底點醒了她。
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護不住孔明槐,反倒會讓彼此陷入危險之中。既如此,便應該離得越遠越好。
銀翹怔了怔,還是應道:「是,小姐。」
看著唐輕歌疲憊憔悴的模樣,銀翹噤了聲,繼續給她綰髮。忽然,她又想起什麼,又不知該不該告訴她,糾結猶豫全寫在了臉上。
小丫頭挺機靈的,就是臉上永遠藏不住事兒。
唐輕歌輕嘆口氣,「說吧。」
銀翹躊躇道:「國舅爺,人徹底殘廢了奴婢是聽府里下人說的,說是昨個夜裡,他一雙手筋都被挑斷了,舌頭也被人拔了,屋裡滿地的血,人偏偏倒沒死,就是話說不出,手不能提,華佗轉世也救不回來了,當真大快人心」
聽著府里下人的描述,銀翹都狠狠打了個冷顫。
「惡人有惡報,小姐以後也不必擔驚受怕了。」
聞言,唐輕歌的臉上卻沒有出現喜悅的神情。
是燕驥做的。明知道這樣有可能會讓他暴露,陷入險境,他卻還是做了。
為什麼?
腦海中思緒越飄越遠,唐輕歌又兀自出了神,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不知何時又飄落下來,掩蓋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燕驥剛走到門外,就聽見里裡面傳來的說話聲。
「小姐,您真的不打算嫁給攝政王殿下了嗎?」
「嗯,不嫁。」她篤定地答。
銀翹看不透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