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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嶼坐上車后座後,裴牧遠出發蹬車時明顯用了一下力。不是安嶼太重,而是載著她的這種感覺丟失了太過漫長的歲月,眼下突兀又久違。
安嶼十分了解裴牧遠的車技,往返於裴牧遠學校和他們舊家的那段路,她在他的車后座吹了幾乎一整個夏天的風。
她最喜歡把臉靠在他緊實的脊背上,一邊向他學校里的女同學們宣示主權,一邊堂而皇之的看其他優秀好看的男同學。
裴牧遠總會在書包里備一條薄毯,為了給他愛穿短裙的女朋友坐他車后座時遮羞。他也會隨時留意,有沒有哪位男同學的眼睛又在偷瞄他女朋友的長腿。
「冷不冷?」車速變快後,裴牧遠問安嶼。
安嶼用圍巾把自己裹的像個阿拉伯婦女,當然說不冷。她又探頭看了眼裴牧遠手上的羊絨手套,說:「你現在還蠻會保養的嘛。」
裴牧遠冷笑道:「每一個單身男人都懂得愛惜自己的手。」
安嶼秒懂,問:「都看什麼片兒?」
裴牧遠:「你做女主角的那幾部,百看不厭,很是受用。」
安嶼愣了下神,隨後猛拍一下這人的背,氣得差點要跳車,抓狂道:「你這個陰險狡詐的無恥之徒,分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不是說我們各自都刪掉嗎?」
「大姐,你分手的時候除了說了分手這兩個字,你還說過什麼?你失憶了?」
「我明明發了簡訊給你,說我已經刪掉了!」
「那是你自己想刪,我憑什麼要刪掉?再說我傳播了嗎?牟利了嗎?這是我的私有物,跟你有什麼關係?」
「可是那上面有我的臉!」
「得勒,那我回去就把那上面你的臉都打上馬賽克。」
安嶼被懟的啞口無言,氣急敗壞想打人,又意識到這人早就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打情罵俏不實用,她手很有分寸地縮回來,換成威脅:「待會兒到家就給我刪掉,留著這種東西,是想等我紅了以後訛我錢嗎?」
裴牧遠嗤笑一聲:「喲,您還做著明星夢呢。」
話落他想起兩人確定關係的那一天,他問她的另一個問題。
裴牧遠:「你以前為什麼想當明星?」
安嶼:「想和漂亮的男明星拍吻戲,以及,床戲。」
「是這樣嗎?」裴牧遠的唇瓣飛快地掃一下安嶼的上嘴唇,見她沒有拒絕,也沒有覺得不舒服,便又吻下去。
開始笨拙,中間笑場,最後纏綿。兩個人確定關係的初吻應運而生。
吻到呼吸漸急,他鬆開安嶼的後腦勺,將她擁進懷裡,像是安慰她失落的夢想,說:「不遺憾了,做我女朋友天天都可以拍吻戲,以及,床戲。我不會輸給任何一個男明星。」
……
安嶼也哼笑一聲,說:「沒準兒我哪天又一腳踏進去了,娛樂圈啊,多少年輕新鮮的男孩子啊,個個都香得很。」
「就怕你遇到的,都是祝賀這種對妹子不感興趣的男孩子。」裴牧遠立刻接話。
安嶼心裡一咯噔,這人的眼睛也忒毒了。難怪他敢給祝賀寫那種詞兒,原來是因為他篤定祝賀未來不會因為妹子而翻車。
冬天的雪夜裡,這輛承載著一對舊情人的自行車,徐徐行進在潔白的長街上。路人眼中是被誤解的柔情蜜意,他們倆的心裡,各自在盤算被偷走的三四年。
時光大部分時候都很刻薄,快樂易逝,苦悶久存,不給你算帳的餘地,也不允許你輕易把丟掉的找回來。
很多抽絲剝繭的情感,就這樣不尷不尬的,像晚暮中的炊煙,短暫地盤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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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著自行車進電梯時,一樓業主服務台的女管家快步走過來跟裴牧遠搭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