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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些,都是從哪學來的?」姬珧冷不丁一問,低淺的聲音里多了幾分盈盈笑意。
只是不知那笑意里是歡喜更多還是揶揄更多。
薛辭年手上微頓,而後又恢復動作,他頭也不抬,低眉看著自己的雙手,聲音輕柔道:「在教坊里學的,只要是伺候人的,都要學。」
「虎落平陽,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姬珧不知是在說誰,低聲感慨一句,又繼續問他:「沒入賤籍之前,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薛辭年神色不變,聲音卻比之前低沉不少:「都是前塵舊夢,早已忘了,記得也不過是徒增煩惱,何必庸人自擾呢。」
語氣里不無消極的態度。
姬珧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卻不肯就這麼輕易放過他:「若本宮說今後可以護著你,你想的,本宮都能替你實現,這樣,你還是沒什麼想跟本宮要的嗎?」
薛辭年沒有停頓,只是將指尖從腳踝上稍稍向上移了移,指腹在她小腿肚上輕輕按揉著,惹得姬珧繃緊了身體,正要張口時,他忽然反問她:「殿下為何總是問我想要什麼?」
姬珧一怔。
他從來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今天卻有種反客為主的意思。
為什麼總是問,因為她真的很好奇。
即便知道前世薛辭年為她而死,不可能有任何不忠不臣之心,她也還是忍不住想問,都說無欲則剛,可人卻是最原始的動物,內心深處或許跟野獸沒什麼分別,皮囊不過是壓制欲望的障眼法罷了。
一個人活著,怎麼會沒有想得到的東西呢?
姬珧垂下眼,撫摸著長袖邊緣上的雲紋:「這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真正無欲無求的人。能從彼此身上互相得到彼此想要的東西,那是一種最安全的相處方式,本宮只是覺得這樣能更安心一些。」
畢竟,從前就是有一個人,他不問緣由地對她好,可結果呢,只是為了在她身上謀求更大的利益,等到有一天踩到她頭上耀武揚威而已。
要說冷靜,姬珧還是冷靜的,要說不怨,那是假話。
即便知道了姬氏於張家有不可磨滅的血海深仇,姬珧心中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聽完魏長駱的話之後這口氣就一直這麼頂著,她裝作鎮定自若,其實不過是好面子罷了。
腿上的手忽然停下了,姬珧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薛辭年不知何時挨著她近了許多,好像還說了一句什麼話,她沒聽清。
「你說什麼?」姬珧追問。
薛辭年雙眼直視她,像是要看到他內心的最深處,那雙幽幽的雙目讓人原形畢露,他又重複了一遍:「殿下是怕了嗎?」
怕了嗎?怕什麼?
姬珧恍惚片刻,才知道他是在問什麼。
怕別人不求回報付出的好,也怕自己廉價的相信會再次讓自己墜入地獄。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得就是她這般了。
姬珧呼吸有些發緊,薛辭年不是那麼咄咄逼人的人,但是她發覺他好像總是能讓自己覺得難堪。儘管那種杯弓蛇影的謹慎噁心得讓人發笑,姬珧也不得不承認,她非常害怕行差踏錯任何一步,這種害怕已經到了幾近病態的程度,會影響她的為人處世。
儘管她掩飾得很好,卻還是一眼就被他看透。
就是這種被他看透的懦弱膽小,會讓她覺得有些難堪。
薛辭年卻忽然打斷她的思緒,垂眸道:「殿下說得對,沒有人會真的無欲無求,我也不過是在假裝罷了。」
他一邊說著,手掌一邊順著衣料向下,握住她的小腿,隔著輕紗拂過肌膚,有種磨砂的粗糲之感,溫熱的指腹帶走一陣陣熱流。
姬珧直直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