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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年, 送客。」
姬珧乾淨利落,秦徵渙本想問問清楚,那個女子對公主到底有何重要之處, 就算是江則燮的妾室,也未必不能「奪」過來,但公主很快就下了逐客令,而且觀她神色,也不像欲擒故縱的樣子,是真的不想再跟他繼續說下去。
她來江東,絕不僅僅是為了討一個人,秦徵渙敢用自己的性命保證。
可是眼下半句不提繁州的事,也是秦徵渙沒有想到的。
外面天色暗沉,夜幕降臨,屋中燭火發出噼啪輕響,照得人臉晦澀難辨。秦徵渙從椅子上站起來,沒有多說什麼,不是害怕自找沒趣,他只是篤定姬珧會再找他。
反正人在江東,也在他的地盤上,繁州戰況膠著,刻不容緩,但損失的又不是他的兵力,消耗的又不是他的糧草馬匹,他不著急,他恨不得作壁上觀看著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比誰更沉住起,秦徵渙自認不會輸,因為現在處境最好的就是他自己。
他認定了姬珧會再來求她,方才分析的那些話也不是他信口胡謅,但是既然小公主這麼冷靜,他也不介意多花時間陪她玩一玩。
薛辭年將人送出去,沒多久就回來了,姬珧還是那個姿勢坐在椅子上,轉著手上的玉鐲,若有所思。
見薛辭年低頭進來,抬起頭看了看他。
四目相對,終歸是薛辭年嘆了口氣:「殿下不必為我妹妹的事兒費心了。」
他從來沒有跟公主說過薛瀾嬌其實是他妹妹,但是他知道公主已經知道了,這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薛辭年始終不提,只不過是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麻煩殿下。
沒有入公主府之前,他也探查過薛家人的去處,但是跟十二查到的那樣,他也以為薛瀾嬌死了,薛家人只剩下他一個。所以在靳州,初初聽到聞人瑛的話時,他的反應會那麼大。
不是不開心,但更多的是擔憂和自責。家族還未蒙難時,妹妹在他眼中只是個沒有經歷風雨,懵懂天真的孩子,她心性善良,乖巧懂事,可千般萬般的好,在歷經黑暗苦難之後,還會不會是原來的樣子,薛辭年連自己都不敢保證,又如何替他人擔保?
聽到聞人瑛那樣說,他不是感到失望,他只是感到心疼。
姬珧目光直視著他,似乎想要將他看穿,沉默良久,問:「你想不想救自己的妹妹?」
薛辭年猝然抬頭,面色有一瞬僵住,他知道在那一刻他的心思在公主面前已無所遁形,可他還是無法坦誠自己心中所想。
若公主問他:「想不想讓本宮幫你?」
那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想,因為那是他自己的事,是薛家人自己的事。
可是她問的是「你想不想救」。
如何不想?那是他的親妹妹,是這世上留下的唯一一個親人。
薛辭年在知道自己妹妹有可能還活著後,每日每夜都在質問自己為什麼會那麼無用,明知她在世上的某個地方,他卻找不到她,也救不了她。
現在知道妹妹成了江則燮的人,意味著他們兄妹兩個站了兩邊,將來總有一天會兵戎相見的。
一個是嫡親妹妹,一個是救命恩人,這要他如何選擇?
薛辭年垂首,從喉嚨中帶出乾澀喑啞的聲音:「屬下……不想……」
兩難的境地讓他自己一個人扛就夠了,他不想讓公主有任何絲毫的糾結,妹妹他可以自己救,哪怕為此付出再大的代價,他都無怨無悔,但他不想成為別人的麻煩……
姬珧深深看了他一眼,向後靠了靠,頓覺頭疼。
薛辭年這性子,溫吞得太過了,什麼都不去爭求,只折磨自己,不任性,也不會胡攪蠻纏,可是卻會莫名將對方推到惡人的位置上。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