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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大婚時的鳳冠與褘衣歸還皇祠,這是廢后才有的禮制。
章元嘉這是……要自請廢后?
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聽了這話,連忙退開一旁。
趙疏臉色也變了,下了陛台,疾步朝元德殿趕去。
第208章
午後的元德殿格外安靜,晴光斜照入戶,浮在半空的塵埃清晰可見,守在殿門的侍婢見趙疏到了,無聲地退下。
章元嘉等候在殿中,她穿著一身素衣,兩側長髻是垂下來的,一支釵環都沒有佩戴,這是戴罪的髮飾。看到趙疏,她難得沒像從前一樣恭敬地上前行禮,許是身子沉了不方便起身,她只是望過來,「官家有日子沒來了。」
褘衣與鳳冠就擱在她的左邊,趙疏的目光落在其上,許久,「嗯」了一聲,「前朝事忙。」
章元嘉於是笑了笑。
她都知道的,宣室殿夜審過後,朝政從沒有這樣繁忙過,各部官員為了釐清案情幾乎夜夜點燈熬油,時而有大臣卯時不到就在文德殿外等候面聖。
章元嘉道:「早上收到陵川的急函,說是哥哥病癒了,臣妾很開心,把那信反覆看了好幾遍。」
趙疏隔著一張龍鳳案,在章元嘉身旁坐下,溫聲說道:「章蘭若病勢無虞,朕早已叮囑陵川州府仔細看顧,你眼下當以身子為重,不必為其他事掛心。」
「臣妾沒什麼好掛心的。」章元嘉說,「後宮諸事有姑母幫忙打理,元德殿的宮人服侍妥帖,早上太醫來為臣妾診脈,說腹中的孩子很康健,生下來一定和官家一樣聰穎明睿。唯一擔心的就是仁毓,她聽說張二公子在獄中婉拒了與她的親事,到臣妾這裡哭了一宿,隔日又去懇求姑母,說不管張二公子是堂上賓,還是階下囚,都願意嫁與她為妻,聽說後來還是官家給裕親王府下了一道恩旨,她才不鬧了。」
趙疏道:「仁毓是個關不住的性子,裕親王去得早,朕答應了父皇要照顧她,總把她拘在京中,實在太約束她了。朕今次的恩旨沒什麼,只是答應讓她一個人出去走走,除了兩個武衛,不讓任何人跟著。她經歷得太少,不明白做夫妻都是要緣分的,張忘塵的眼中沒有她,這樁親事哪怕成了,今後也會離心離德,等她走的路再多一些,看過天地廣闊,也許便不會被一時的愛恨得失障目了。」
「官家總是比臣妾有法子。 」章元嘉很淡地笑了一下,「小時候每逢年節,同輩的兄弟姊妹進宮了,要是闖了什麼禍,官家就要幫著收拾爛攤子。臣妾還記得有一年,頤郡王府的四哥兒頑皮,把官家隔日春禮上要念的頌詞給塗花了,那頌詞等同於皇旨,頤郡王府的另三個哥哥在東宮的宮門跪了一地,給官家請罪,但官家誰都沒怨怪,只叮囑宮人不要把此事說出去。隔日一早,官家著太子服,到了春禮上,竟然把那聱牙戟口的頌詞一字不差地念了出來。後來,要不是東宮的小黃門心疼官家多說了一句,臣妾都不知道,官家擔心頤郡王府被責罰,一宿沒睡把過去幾十年的春禮頌詞全看了一遍,發現惠政院的春官居然偷懶,每隔二十年就用回同樣一份。」
「那時臣妾就覺得官家不一般,看著靜靜的,話也很少,但無論遇上什麼事,總能不聲不響地想出應對的法子。」
後來事實的確如此。
趙疏初登帝位的幾年那麼難,可是他還是一步一步走了出來,兌現了他當初在先帝病榻前的承諾,找到了他要的真相。
常人也許只看到小昭王與玄鷹司是如何排除萬難地釐清案情,卻不曾想過,在這一程風雨里,那個高坐於宣室殿上的皇帝給予了他們怎樣的支持,朝堂異聲如萬丈濤瀾沒頂,他每一次力排眾議的堅持,才讓他們所有人能夠堅定地邁出每一步。
「是啊,你是知道朕的。」趙疏越過龍鳳案,握住章元嘉的手,「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