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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曉得。」沈笑山之所以長期留在她附近,是受唐修衡所託,為著確保她的安全,杜絕人對她下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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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程閣老如約來到唐府。
他帶來了整整一箱子公文卷宗。
兩名小廝把箱子抬進靜虛齋,行禮退下。
程閣老取出鑰匙,開了箱子上的銅鎖,打開箱子蓋。
唐修衡走過去瞧了一眼,「這些,我都得看完?」
「不光是看完,還要熟記於心,來日皇上與你商量所有這裡面相關的事宜,你都要心裡有數。」程閣老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對你是小事一樁。」
唐修衡蹙了蹙眉。
「頭疼?」程閣老笑問。
「不。」唐修衡吸了一口氣,「牙疼。」
都說牙疼最要人命,他現在的感覺比牙疼難受得多。
程閣老輕輕一笑,把一直拿在手裡的卷宗放到書桌上,「今晚得跟你把江南的事兒說清楚。你別沒正形,真不能總用你的位置、性情看待官員的罷黜、補缺。」今日一早,他讓這年輕人氣得不輕,「你得明白,現在等同於你是站在我這個位置,幫我斟酌諸事。」
「明白了,儘量。」唐修衡轉身去取酒壺、酒杯,「喝點兒?陳年梨花白。」
「再好不過。」遇到投緣的人,程閣老很樂意一面飲酒一面敘談。
唐修衡喚小廝上幾道下酒的小菜,落座後道:「南巡的事情屬實麼?您得跟我交個底,不然我不知道如何行事最穩妥。」
「南巡一事屬實。我離開之後,有不少事情,需得你為皇上分憂,這本就是皇上的意思。不然的話,我怎麼會揪著你做這做那。」
「這就難怪了。」唐修衡抬手颳了刮左邊的眉毛,「您有什麼事只管吩咐,我會盡全力。」
程閣老笑容愉悅,「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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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柔嘉與陸開林再度光顧湘潭菜館,她要吃的只是一道剁椒魚頭,別的無所謂。
「連吃了幾天,還沒吃膩?」這一點,陸開林對她是很服氣的。
「沒有。」柔嘉道,「回靜慧園之後,也讓廚房做了幾次,味道全不似這裡的鮮美辛辣。」
陸開林又點了三道菜,特意加了一道湯。湯上來之後,親手給她盛了一碗,「去火的,等會兒多用些。你這麼個吃法,實在是要不得。」
一面關心著她,一面數落著她。柔嘉甜甜地一笑,乖乖地點頭。
陸開林睨了她一眼,「真奇怪,你跟黎郡主怎麼會成為摯友的?」那個是凡事都要自己拿主意,最不喜人干涉;這個是正經事之外的一切事情都需要人照顧,偏偏日子省心,一年也沒幾件正經事。
「說這個我可就不服氣了。」柔嘉一板一眼地跟他辯解,「你和臨江侯、沈先生是至交,我也一直奇怪啊。三個都是脾氣古怪,隨時都能打起來。」
陸開林哈哈地笑起來,「我脾氣古怪?這倒是第一次聽說。」轉念想到唐修衡、沈笑山,倒是很認同她的看法——那兩個在一起,真是隨時有打起來的可能,但是從來沒有,因為過於默契,能相互體諒。
「你就是古怪。」柔嘉用小勺子攪著碗裡的湯,「自己說,給過我幾次好臉色看?我又不欠你的。」說出這句壓在心頭很久的話,心裡特別舒坦。
「為你好,你總是不相信。」陸開林和聲道,「眼看著康王就快成親了,他成親之後,天氣也就有些熱了,你往後別總往外跑了,留在園子裡涼快著多好。」
「就不。」柔嘉橫了他一眼,「說來說去,不就是惱我總纏著你麼?可是父皇說了,你現在沒什麼要緊事,等你忙起來的時候,他絕不會允許我耽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