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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瓏側頭看他,眼中有不解。
唐修衡微笑,「郡主芳齡,並非秘辛。」
「哦。」薇瓏恍悟,低頭撫了撫眉心。
她與帝後膝下的柔嘉公主同一年六月出生,封號邵陽是皇帝親封,名字薇瓏是皇帝所取。
帝後說起她,都是直喚名字,柔嘉公主與人說起她,則稱黎郡主。宮裡宮外的人品級有高有低,便都隨著柔嘉稱她為黎郡主。
公主的年齡,自來不是秘辛。她與柔嘉自□□好,平南王府歷代的根基又擺在那兒,沒人會忘記她與柔嘉同齡這一點。
父親離家之前對她說過,在她生辰之前,一定趕回來,為她舉辦及笄禮。
前世,父親沒能回來,是皇后為她在宮中設宴,舉辦了隆重的及笄禮。她自來不大在意這些,此刻真是將這一節忘到了腦後。
唐修衡溫聲道:「明年我要建個別院,郡主若是不遠行,別院之事,也想全權托給你打理。我在一旁觀摩,學學造園的門道。」
一件事還沒完,他就又有了安排。薇瓏笑了,「這類事,家父更在行。」
「王爺做派與郡主不同。」
像她一般挑剔的人,委實難尋。薇瓏笑意更濃,「外人說我吹毛求疵,並非虛言。我那個做派,尋常人看著,會覺得不可理喻。」
「可我不會,我認可。」
薇瓏停下腳步,欲言又止。
唐修衡年少時就被稱為奇才,是因天賦異稟:不論哪一門學問,但凡引起他的興趣,自入門到精通,多說只需三兩個月。
建造園林亦是如此,他只需月餘光景便能深諳其道。不然的話,前世讓她動容的清心園,沒可能建成。
只是他性情越來越清冷,感興趣的事情越來越少。
荷風、涵秋見薇瓏神色間透著遲疑,忙悄然後退一段。
薇瓏此刻並沒有需要下人迴避的言語,只是心裡在掙扎:
她願意隨著他的步調順其自然,但是,要不要讓他知曉自己性情中莫大的缺點?
前世,是在兩情相悅之後,他們奉旨合力建造行宮的時候,他真正領教到她偶爾會偏執、挑剔、反覆到無以復加的缺點。
那時他能接受,她總覺得,生情在先是最重要的原因。
今生呢?
冬日冷冽的風拂過面頰,讓薇瓏的頭腦愈發清醒。
她裹緊了斗篷,輕聲道:「我說過,寫字特別特別慢,其實不是。我是容不得自己眼中的一點點不足,一個筆畫寫不好,就要重頭來過,不知要重來多少次。平日這些瑣事如此,修建園林亦如此。
「小佛堂的事,家父的事只是原因之一,顧忌缺點讓外人曉得是其二。別人不是親人,看到只會覺得我不可理喻。
「我不是只有建造園林時才吹毛求疵,更不是外人以為的處世隨和,不知何時就會鑽牛角尖、亂發脾氣,管不住自己。
「這樣的人,侯爺還願意來往麼?」
語畢,她轉眼看著別處。
應該及時把自己的缺點告訴他,卻害怕又盼望聽到他說「不」。
太矛盾。
「自然願意。」唐修衡語氣柔和而誠摯,「人無完人。我年少時無法無天,如今只是看上去有所收斂,性情算得孤僻、古怪——我是這樣的人,來日再登門,郡主願意再相見麼?」
薇瓏唇畔綻放出笑容,柔柔的酸酸的感觸在心頭翻湧。
「嗯?」唐修衡對她笑著揚眉。
薇瓏頷首,輕聲道:「願意。」
笑意直達唐修衡眼底。再相形往前走,他問她:「郡主平時喝哪種茶?」
薇瓏道:「喝六安瓜片的時候居多。侯爺呢?」說喜歡大紅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