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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看著手心裡的大白兔奶糖,這東西,她見過,可從來沒吃過。上輩子,林文君的哥哥和嫂子過年從縣裡回家帶過,後來,她倒是看到沈安衣兜里有這種包裝紙。
想到這裡,沈凝嘴邊泛起一絲苦笑,那時候她是真瞎。
雖然很好奇這東西什麼味道,可無緣無故地,拿人家奶糖做什麼?沈凝悄聲將這把大白兔放在了門口的小窗台上,推開門離開。
聽到關門的聲音,陸邵北從屋子走出來,小窗台上的大白兔糖紙分外明顯,他蹙著眉順手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地出了院子。
陸邵北悄聲跟在沈凝身後,保持著安全距離,沒有發出一絲聲響,直到沈凝進了自家院子,他才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家,似乎還能聞到一股女子的氣息。陸邵北給自己倒了水,從箱子裡拿出一堆藥,一大把全放進了嘴裡,這才咕咚咕咚喝了半缸子水。
一摸兜,那張退婚書還在,他盤腿坐下來,將這張紙鋪開,看著上面林文君的手印,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心情大好。
將退婚書折好,放進炕頭的棉被下藏好,陸邵北這才發現包著各種票的布包。
…
沈凝進了門,家裡人已經吃過飯了,張惠巧正在洗碗。
「媽,我回來了。」
沈勝利聽到動靜,卷著旱菸掀開門帘從屋裡走出來,「養閨女有什麼用,活也不干,除了惹事兒,就知道往外跑。都是賠錢貨!」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剎那,沈凝突然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
上輩子她爸也經常這麼數落她們,可當時她真的是那麼覺著的,覺著自己以後嫁了人,就沒辦法孝順他們,儘可能地多在家裡幹些活。
就算結了婚,都在一個村子,她也不會不管她父母的。
可現在再聽她爸念叨這些話,莫名地覺著反感。養兒子就真的好了?村子裡多少兒子不孝順的,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張惠巧捶了捶腰,將碗裡的水控乾淨。沈凝下意識地去接,將碗筷放到碗架子裡。
「小安呢?」
「吃了飯就出去了,也沒說去哪兒,出去玩了吧。」張惠巧在圍裙上擦擦手,「沈凝啊,你跟媽說,陸邵北有沒有欺負你?」
沈勝利拎了個小板凳,也坐在灶台跟前兒,支棱著耳朵聽著。
「沒有。」沈凝放完碗筷,順手將盆里的水揚到院子裡。
「哎。」張惠巧嘆了一口氣,「你說你這孩子,跟林家好好的婚事兒非得讓你弄沒了,要不這樣,明兒媽帶你去老林家道個歉,把那退婚書毀了,就當是你們小孩子鬧脾氣,成不?」
沈凝搖頭,「不成。」
沈勝利抄起旁邊的柴火棍子站起身,說話就要打,沈凝退後好幾步,「你打了我,明天陸邵北就能住在咱家。」
一提陸邵北,沈勝利果然放下了燒火棍,氣得臉色發青。「你說,是不是陸邵北威脅你去退婚的?」
沈凝愣了一下,她之前都沒跟陸邵北說過話好嗎?「不是。」
沈勝利一下午聽村民們說的猜測,越想越是那麼回事兒。沈凝一直膽小,從小就喜歡林文君,怎麼可能突然提出退婚?
沈勝利看著沈凝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眼前划過陸邵北那雙眸子,不由得心裡發寒,扔了燒火棍,氣哼哼地回屋了,連掛著的帶補丁的門帘都被他扯了下來。
「媽,你想不想我去照顧陸邵北?」沈凝看向張惠巧,她真的想在自己父母這裡找點兒溫暖,哪怕一丁點兒都行。
「媽當然不想我閨女去受那個罪。」張惠巧伸手將沈凝額間的碎發別在耳後,「可家裡也拿不出那三十塊錢給他,沈凝啊,你也知道,那陸邵北不是咱能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