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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滿了十五歲,幾乎每個晚上,皇帝陛下都要批閱奏摺,直至深夜。雖說這些奏摺早就經由內閣批閱過一道,甚至下了決定,皇帝陛下卻堅持每一份都由自己細細閱過。
眼角的餘光瞟到金鳳端著盅雞湯踱進御書房,段雲嶂啪地一聲把一本奏摺摔在案上。
「這個柴鐵舟,未免太過狂妄了!」
金鳳把湯盅放下,打算靜悄悄地離去,卻聽到段雲嶂喚她:「皇后,你認為呢?」
「呃?什麼?」金鳳茫然。
「你對柴鐵舟這個人怎麼看?」段雲嶂注意地打量著她的神色。
「臣妾又不認識他。」
「你不是在恩榮宴上見過他麼?他的椅子被人抽走,好像也是皇后命人做的吧?」
「臣妾完全不知情。」金鳳一臉正氣地說。
段雲嶂幾乎要相信她了。他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踱到案前,思索了一陣才側過身來道:「皇后,柴鐵舟和魚長崖這兩個人一個張狂一個木訥,實在是太不象話了,朕打算對他們略施薄懲,你看如何?」
金鳳沒有立刻答話,蹙眉盯著段雲嶂看了許久,伸手拿起剛才被段雲嶂摔在案上的摺子。
「皇上,這摺子上明明說的是黃河上游發現一隻玄武靈龜的事,關柴鐵舟和魚長崖什麼事?」
段雲嶂臉上現出狼狽之色:「……正是這件事!柴、魚二人對此事的態度,讓朕十分不悅!」
「皇上為了一隻烏龜,要懲罰一甲進士?」
「你說誰是烏龜!」段雲嶂怒吼。
「……」金鳳覺得,段雲嶂今天很不對勁。「皇上,您怎麼了?」
段雲嶂面紅耳赤。不就是一枝木芙蓉麼?管他是誰送的呢!
「皇后,你可以下去了。」他道。
瞧著金鳳的背影,他按按眉心,心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他堂堂天子,被一枝木芙蓉搞成這樣,也太不像話了。
段雲嶂回到案後,拿起下一本奏摺。
西粵女國使團來朝,貢品包括氂牛十頭、金環十對、虎皮十張……
媽的,究竟是柴鐵舟還是魚長崖呢?
皇帝陛下最受不了的事情,就是抱著謎面卻猜不到謎底。
人間自是有情痴
第二日,朝堂上每一個人都看到,皇帝陛下眼睛下頭多了兩圈淡淡的陰影。
下了朝,翰林院的兩位修撰——柴鐵舟和魚長崖被小孫子公公攔住,請到了御書房。進了書房,兩人跪在地上,皇帝陛下卻坐在上頭,一句話也不說,悠然自得地讀起了《資治通鑑》。
柴鐵舟和魚長崖對視了一眼,不知道這少年皇帝心裡轉著什麼樣的心思。
約摸過了一刻鐘,段雲嶂終於放下手中的書本,懶洋洋道:「兩位愛卿,跪得辛苦了吧。來呀,快給兩位看座。」
兩人心裡非但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更加犯怵了。
然而段雲嶂只是笑嘻嘻地拉著他們說了些瑣事,譬如在翰林院任職是否習慣,工作上生活上有沒有亟需皇帝陛下關心的地方云云。稀稀拉拉地扯了一會兒,段雲嶂道:
「兩位愛卿每日上朝,對宮中的路徑已經比較熟悉了吧?朕記得,恩榮宴那日,兩位愛卿就在御花園裡迷了路呢。」
魚長崖不明就裡,垂首說是,柴鐵舟卻心裡咯噔一下。
他事後打探得十分清楚,那日在御花園裡見到的小黑胖,就是當今的皇后娘娘。看皇上這樣子,似乎是要興師問罪?
卻又不像。
斟酌了一下用詞,柴鐵舟道:「皇上說的是,臣等那日在御花園迷路,多虧一位小宮人指路,才順利趕到乾羅殿面見皇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