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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嬤嬤說姑娘不知道,「梅姨娘早前是老爺的通房丫頭,如今的爺們兒,成婚之前哪個房裡不放兩個?老爺原有三四個呢,太太過門後把那三個打發了,只留一個梅姨娘,一則梅姨娘會做人,敷衍得她好,二則她要搏賢良名兒,留一個做幌子,免得叫人背後說嘴。哪知梅姨娘肚子爭氣,有了兩位哥兒後,徹底的不好處置了,只好放著。後頭來的小娘們,因得寵得厲害,有時候難免驕矜些,太太瞧不過眼,自然難容。」
清圓嘆了口氣,「若說可憐,清容比我更可憐。我雖沒了母親,還有陳家的祖父母疼愛,寶貝似的養到這麼大。清容呢,歸了太太,境遇自是和清如沒法比。自己的娘死在了太太手裡,她還要對太太感恩戴德,處處奉承清如,練得牙尖嘴利,無理也不肯饒人。」
「姑娘這會子能想到三姑娘的不易,足見姑娘的心胸比她們都開闊。」抱弦誠心誠意道,絕沒有半點抬舉的意思,「外頭都說謝家是富貴窩兒,可誰知燈下黑呢,姑娘能長在陳家,好過在謝家看人臉色吃飯。如今雖艱難些,咬牙熬上年的,總有出頭的一日。」
清圓笑了笑,「年後,誰知道是怎樣光景。」
「依我說,用不著年。」春台道,「那個丹陽侯嫡子就好得很。他今兒做什麼上趕著來咱們家,還不是為了姑娘!」
清圓失笑,「為了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他和開國伯公子是至交,和大爺他們又是同窗,來謝家一回,不是再尋常不過的麼。」知道姑娘一說起這種事來沒個完,便轉頭吩咐陶嬤嬤,「照著我先頭的話去辦吧,別叫太太見了真佛。明兒過後,大家都各自小心,等她們回過神兒來,少不得要盯上淡月軒的。」
陶嬤嬤道是,趁著各處下鑰的當口出了園子。
外面廚婢送晚間的飯食來了,春台帶到前頭花廊子底下鋪排,抱弦上前替她圍上懷擋,含笑道:「我打量春台那丫頭說得沒錯,姑娘還是留意些吧。」
清圓是年輕輕的姑娘,一味留意誰家公子可堪託付,太早也太莽撞。不過轉念再細想想,她們說得也沒錯,謝家終不是久留之地。老太太張嘴閉嘴要拿她當老姑娘養,這哪裡是做祖母的該存的心思!千方百計把她從陳家討回來,就是為了名正言順葬送她的一生麼?
橫豎眼下不能急進,一切都得緩和著來。那封信自去發揮它的作用,清圓還如往常一樣從容,但扈夫人那頭,顯然是有些不大太平。
那份不太平,連兩個妯娌都瞧出來了,裴氏道:「大嫂子近日可是太忙了,臉色不大好。」
蔣氏只管調笑:「大老爺這就要回來,大嫂子只怕睡不得囫圇覺。」
清圓在邊上略站了站,轉身隨三個姐姐進了老太太的上房。
孫女們逐漸大了,都到了許人家的年紀,老太太如今才拿她們當獨立的人看待,願意和她們說說家常話,「歷來姑娘多的人家,頭一個的婚事最是難辦,頭一個成了,後頭一個扶持一個,姊妹們的婚事就不愁了。前兒開國伯家來下了定,清和我是不擔心了,總算配的門庭不低,將來可以替底下妹妹們留意著。」說罷斟酌了下又道,「昨兒太太來找我,說起丹陽侯家的嫡子……瞧大太太的意思,是想替清如說合。」
老太太話才說完,清如臉紅得滴血一般,因老太太不避人,做足了小意兒,揉著衣角嗔怪:「母親也太性急了些,怎麼不問問我的意思……」
清和鄙薄地撇了撇嘴角,轉頭瞧清圓的臉色。
謝老太太也有意無意地望向清圓,悵然說:「太太向來極有主意,看她鐵了心的模樣,我也不好駁她的面子。不過我曾說過,丹陽侯家這門親不好攀,正頭侯夫人只生了這一個,勢必處處挑眼,那家的飯豈是好吃的,可太太偏不聽。那小侯爺,我原只見過一兩面,究竟性情如何也說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