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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娘被他倒打一耙,忍不住失笑:「你莫同我打馬虎眼兒,明知我說的是通房的丫頭,還非在那兒裝正人君子。」
這下子楚懷冬總算是有反應了,他抬起頭來,目光似乎空氣中的某一處,眼神顯出沉思的狀態來:「唔,你說得對,這通房丫頭是該備一個了。」
寧娘臉色一變,心一下子變凜了起來。可還沒等她說話兒,對方又自顧自道:「你這身子日漸沉重了,事兒也愈發多了。回頭你夜裡起夜頻繁,又或是小腿兒抽筯腰板發酸,再若是半夜裡突發奇想想吃點什麼新的怪的,總得要有個人侍候你才是。這丫鬟是得備一個,我看不如備兩個更好,把你侍候舒服了,為夫在一旁也能睡得踏實才是。」
寧娘聽得一愣一愣的,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捂嘴大笑起來。通房丫頭的事情就這麼被輕易揭了過去。如今她又拿來說嘴兒打趣楚懷冬,對方自然要還嘴兒:「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我若真納了銀紅,回頭你還不得挺著個大肚子哭成淚人兒。明明心裡一絲兒這個想法都沒有,偏要在那兒裝大肚。你們女人真是奇怪,裝賢惠便能得皇上的誥命嗎?一個兩個這般委曲自己的。」
寧娘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猶自嘴硬道:「我哪裡會哭,這本也是平常之事,男人哪一個屋裡沒幾個人的,我哪裡有這般小氣?」
「是嗎?那不如咱們現在就把銀紅叫進來,莫說我去她那兒過一夜,就是我這會兒拉她一根小指頭,只怕你也要氣得吃不下飯了。」
寧娘又羞又躁,氣得輕捶了對方胸口一拳。夫妻兩個正你儂我儂之時,房門卻讓人從外頭推了開頭。一個小蘿蔔頭直直地沖了進來,一頭扎進了寧娘懷裡:「娘,我這衣裳沾了泥巴,你給我脫了洗洗吧,順便替我洗個澡。」
寧娘一見這小蘿蔔頭,臉上的笑容立馬就燦爛了起來。這是她和楚懷冬的頭一個孩子,小名叫瑞哥兒,今年不過兩歲多,已然是頑皮活潑到了極至。
瑞哥兒進來時跑得急,沒見著楚懷冬,等到他把頭從寧娘懷裡抬起來時,才見到父親一臉威嚴地站在那兒,正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瑞哥兒嚇了一跳,趕緊跳起來站好,像模像樣地向楚懷冬行了個禮,嘴裡道:「父親好。」
楚懷冬在兒子面前是典型的嚴父,面對妻子再溫柔再體貼,對待兒子也必定是這麼一張嚴肅的臉孔。寧娘看他這樣子,知道他是被兒子打斷了親熱心裡不爽,就忍不住想開他個玩笑。
她故意摸著肚子扶著腰道:「娘身子重,沒法兒給你洗。你爹既回來了,便讓他替你洗吧。」
父子倆皆是一愣。瑞哥兒看看母親又看看父親,小聲道:「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楚懷冬的臉上顯得略微糾結的神色。他雖比一般男人更寵愛妻子,可以為她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他到底還是個古人,有著這個年代男人特有的嚴父情節。在他的概念里,父親是嚴厲的,是負責教導引導孩子的,儘管心裡愛子如命,但面上一定不能表現出來。得讓孩子對自己產生畏懼的心理,這樣待到他成年後才能壓制住他,不至於太過放縱自流,最終釀出禍端來。
眼下寧娘竟讓他給孩子洗澡,這顯然不符合他的原則。他想了想開口道:「夫人……」
「我知夫君辛勞一日也累了……」寧娘不待他把話說完就開口打斷了他,「不過燒水抬水的事兒有丫鬟做,你只消替他脫了衣裳,拿水給他洗一洗便是了。為人父母者都是一樣的,我這當娘的既能給他做,你自然也該為他做一些才是。」
寧娘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甜美的笑來,一雙眼睛裡閃著光彩,別提有多漂亮了。楚懷冬看得竟有些失了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是開口應了下來,聽話地帶著瑞哥兒進了淨房,替他脫衣裳洗身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