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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職業經理人來做專業的事不是更妥善嗎?還是因為股價下跌嚴重, 情急中才出此下策?」
刁鑽的問題雨後爆筍似的一茬接一茬。
二十多年來,辜惻是辜家封藏在柔軟蚌殼的珍珠, 外界的污濁、汲汲營營與他無關,他也從未沾手生意,確實活得像顆不染世俗的珍珠, 與他掛鉤的詞唯有高貴、清冷、流光溢彩。
今天, 辜老爺子重病,股價受重創, 內部也人心惶惶。重點是,爆出重病消息的居然是辜家內部送餐的工作人員, 大家無不在臆測辜家該是怎個混亂。
剩個做藝術的闊少來攬這麼個爛攤子,可想多難。
但辜惻的侃侃而談,又令全場安靜下來, 一邊感慨不愧是世家培養出的後代, 一邊聽他不疾不徐的回應。
「董事長的確抱恙, 但並非重病。」
他似乎已投入公司總經理位置,以職位相稱。
「心臟方面的小手術很成功,恢復得也很好,不久將能和媒體朋友們見面報平安。」
「至於任職總經理。我多年是辜氏第二大股東,也是股東會成員,公司重大決議同樣需要我的表決通過。掛職總經理,也是方便傳達董事長在恢復期公事方面的決策,一切最終是為集團利益。」
辜惻成年時,辜端義送他限量法拉利跑車只能算微不足道的一項禮物,市價與日俱增的辜氏股份才算貴重。
不過辜惻雖是股東會成員,從前有辜端義在,能攬大局,所有決策都能跟他走。辜惻在國外,不參與也不影響票數。
如今則辜端義在病中,需要他出來穩固人心也無可厚非。
媒體不甘心,奈何不管拋再尖銳的問題,悉數被辜惻周全應付,大家終究不敢做得過分,畢竟辜家在橡北市的地位難以撼動。
到後面問題也逐漸平和起來。
人群里,不知誰問了句。
「辜先生,你眼睛怎麼從進來起就是紅的?」
看似和辜氏無關,卻令人浮想聯翩,難不成……哭過?
辜端義莫非情況其實很糟糕?他辜端義縱寵的孫子,自然會悲慟而哭!
辜惻的確哭過。
一小時前商務車裡。
辜惻別開臉不欲講話。
章雨椒湊前去哄,親了親他雪白的後頸。他卻坐得更開,幾乎貼靠另側車窗。
「到你家公司了。」辜氏大廈高聳凌雲,記者會將在最大的會議廳召開。
她提醒說:「還有半小時,快進去吧。」
「章雨椒你總是這樣,替我做決定。我有分寸,也知道什麼對我更重要。」
他悶聲不語一路,總算開腔,卻被心頭那股委屈撩泛起淚意。
章雨椒嘆息,她知道除夕夜至今,半個月,他收拾亂局有多麼忙,累到半路在車裡枕她腿也能睡著。
他所說的「更重要」,是指送她去機場的事。年後她在北城的公司已經復工一周,沒法多待了。
但她眼裡,顯然替他覺得記者會更重要,於是勒令司機先開往公司。
「送我的話你要來不及了,要讓那群記者等你,提問的時候不得拆吃了你。」
「他們敢麼,除非不要在橡北市混了。」
能想像麼,一個眼角晶瑩,淚痕狼藉的人流露骨子裡的冷戾,吐露狠話。他不愧姓辜,甭管表面再溫軟無害,某些睥睨、矜傲,還是混入骨血隨時可激發。
「快下車啦,我一個人去機場也行。」說著邊推他。
一邊展望著未來,「等我忙完公司積累的事,立馬飛回來看你。」
也許是辜惻長時間睡眠不足、神經緊繃,抑或是她推他的動作,令他想起高中集訓異地戀愛那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