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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兩人出了書房,老太君無奈的靠在椅背上,蒼老的手指一下下彈著扶手,低低道:「蕭醉的事……跟蕭家長老們都商量過了。」
蕭恪說:「要怎麼處罰蕭醉,日子是哪天,全聽母親的安排。」
老太君道:「蕭醉失貞,塘城蕭氏就是再丟顏面也還是要行家法處置,長老們商量了,臘月十五到臘月十八,把蕭醉丟在白紙河浸豬籠吧。」
蕭恪道:「臘月十五是瑟瑟出嫁的日子,這……好像不妥吧。」
老太君哼道:「哪天不都一樣!正好還讓外人看看我們蕭家重視門風,即使是攤上大喜的日子,該罰的還照舊罰!」
蕭恪還想說什麼,卻見母親主意已決,只好順從了。
蕭府的庫房外,一樹樹紅梅花如鮮血般紅艷。
薛氏帶著兩個婢女,抱著手爐,哈出縷縷白氣。蕭瑟瑟就跟在薛氏的旁邊,由她領著,去薛氏的房間看鳳冠嫁衣。
這次蕭家嫁女,投了大本錢,鳳冠和嫁衣都是薛氏親自去張羅布置的。
薛氏的房中,嫁衣被平鋪在小案上,細膩的紅線細如胎髮,團團攢作鴛鴦海棠,綴滿藕荷色、月藍色、蜜合色的水晶珠子,華貴精美。
蕭瑟瑟撫上嫁衣,這面料柔軟細緻、濯色如江波,正是一匹能賣斗斤的蜀錦。她記得,玉忘言的衣服就都是蜀錦由所織。
薛氏拿起鳳冠,先試著給蕭瑟瑟戴了戴,似是襯得蕭瑟瑟臉型更加精美,薛氏露出笑容,「這下可好了,沒白準備啊!」
蕭瑟瑟孩子氣道:「謝謝薛姨娘費心。」
薛氏道:「也不算費心,都是該做的不是?這事我操辦你放心,我可比黃氏那毒婦強得多了!」
蕭瑟瑟唆了唆手指,只當沒聽見薛氏的話。
「唉……」薛氏忽的嘆了口氣。
蕭瑟瑟發問:「薛姨娘怎麼了?」
薛氏嘆著氣說:「你雖然人傻了,姻緣倒是挺好,多少千金小姐想嫁給瑾王都嫁不成,你一嫁就成了正妃。要是我家亦巧也有這福氣那該有多好!不求嫁得多高門,能當個正經的官太太就成!」
亦巧指的正是五小姐,閨名蕭亦巧。蕭瑟瑟繼續沉默,聽著薛氏又開始罵起黃氏那母女三人。
「那個黃氏!我早就覺得她心術不正,果然不是個東西!再看看她生得幾個都是什麼玩意兒,大少爺和二少爺一個不學無術,一個庸碌無能,蕭文翠更是丟臉丟到家,也就蕭書彤還勉強看得過去!」說著又拍了拍蕭瑟瑟的肩膀,嘆道:「不過好歹他們還有爹有娘,就你跟致遠可憐,那么小就沒娘了,姐弟倆私底下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吧。」
蕭瑟瑟點點頭,搖搖頭,又點點頭。
薛氏只當蕭瑟瑟是沒聽懂,這會兒又說起了蕭瑟瑟的生母。
「你跟致遠的娘姓賀,她脾氣相當好,對我這個妾室能照顧能包容。我也不怕和你說,我雖然嫉妒她,但對她卻是有好感的。你四歲的時候她懷了致遠,那會兒她身體很好,胎象也給郎中看過,很健康,所以當她難產而亡的消息傳遍蕭府時,我是說什麼也不敢相信。」
蕭瑟瑟凝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薛氏。
薛氏道:「你娘生下致遠就去了,致遠還落了個極差的身子骨,差點夭折在當天,硬是用了從宮裡求來的藥才扛過去的。這事把老爺折騰得跟脫了層皮似的,偏偏你娘下葬的那日,你哭的太傷心,暈倒在棺材旁,等醒了之後又被診出痴傻,這麼多年了都還是那時候的智力。唉,好端端的你們母子三個,怎麼就這麼苦命!」
蕭瑟瑟低頭,無聲嘆息。世間事本就是如此呵,好事無雙,禍不單行。
這晚上,蕭瑟瑟沒有出秋瑟院,一直坐在窗邊,繡著錦瑟圖。
錦瑟無端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