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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洗手盆，看著鏡子裡沒有人樣的自己，&ldo;啪&rdo;打了自己一個巴掌，用盡了自己僅存的力氣，右臉出了一個印。

&ldo;你他媽的有什麼資格哭?&rdo;她說完卻像個瘋子一樣笑了起來，&ldo;哈哈哈哈哈哈……&rdo;邊哭邊笑，邊笑邊哭。

&ldo;你有什麼資格哭?&rdo;但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啊。

十一看到陳亦忠和季綺華都從茶館出來了，但甘雨還沒出來。

他離開了瑞金醫院，把陳征的車開回了公寓，把車鑰匙扔給了門口保安。保安看到是昨晚狠狠威脅他之後跑到陳征家的那個人，什麼都不敢問地收好了車鑰匙。

十一騎上了昨晚停在公寓樓下的摩托，他想起來他打包的飯被他扔到了地上，甘雨一直沒吃飯，他要不逼她吃她估計能餓死。他又騎著摩托回了醫院。

他一路上一直在想，自己這是為什麼?他喜歡甘雨?但是這種感覺跟他愛慕田佩岑的那種喜歡是不一樣的。他不知道。

十一到了醫院，卻遠遠看見甘雨跟著王秘書上了車。他便一路跟著來了茶館。

他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看到陳亦忠和季綺華出來了，他覺得肯定出事了，剛想進去找甘雨，結果就看到她出來了，比幾個小時前更沒有人樣了，右臉上有一個紅印。

甘雨沒有看到他，打了個車離開。十一奇怪，她什麼時候捨得打車了。他跟著她的計程車，見她下車去了票務中心，沒有一會兒出來了，又坐著這輛計程車走了。

十一也進了票務中心，問賣票的人：&ldo;哎，美女，剛才我妹妹來買票，她又反悔不想去了，她不好意思，讓我進來問問可不可以退票。她叫甘雨，勞煩您給查查。&rdo;

&ldo;先生，甘小姐買的是今晚去北川的紅眼航班，是打折票，不可以退票的，不好意思啊。&rdo;賣票的說。

&ldo;知道了，謝謝啊。&rdo;是的，這下他什麼都知道了。

甘雨回到公寓，快速收拾了行李。畫室里差一點沒畫完的畫像，她帶走。她進到暗室，把所有她出現的照片也都帶走。她又走到他的房間，帶走了那件印著顏料的白t。她要把所有跟自己有關的東西，都帶走。

甘雨把陳征給她的銀行卡放到餐桌上，最後又環顧了這個家。走到玄關，她面向電梯門駐足了一會兒，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後會無期。

甘哲剛做完例行檢查，看著甘雨拖著行李走了進來。

&ldo;姐，你帶著行李幹嘛?&rdo;

她沒回答。

&ldo;你幹嘛戴口罩?眼睛怎麼也那麼紅?&rdo;

甘雨放下行李，對他說：&ldo;小哲，你相信我吧?&rdo;

&ldo;當然，你是我姐，不信你信誰。&rdo;甘哲覺得她今天很不對勁兒。

&ldo;那你什麼都別問，什麼也別擔心，我現在給你辦出院手續，我們離開東港市。&rdo;

甘哲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只要是甘雨說的，他都聽，他說：&ldo;好。&rdo;

在漫長又艱苦的的日子裡，只有他們姐弟倆人相依為命，他只信甘雨。如果醫生說可以用甘雨的命換他的命，甘雨肯定眼睛都不眨地就換了。他也一樣。

甘哲的主治醫生聽說他要出院，趕緊過來勸甘雨。

甘雨說：&ldo;謝醫生，謝謝您這些年對小哲的照顧。我要結婚了，他答應我帶甘哲去國外治療。&rdo;她又說，&ldo;我未婚夫惹了黑道，如果有人來跟您調查我和小哲的事，麻煩您說不知道，這對我和小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