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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的腳底板踩在粗糙的路面上,石子、泥塊硌著腳底,堅硬的路面摩擦著腳板,每踩一下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一般疼痛。
陳余盛的腳很快開始流血,他疼的五官扭曲卻不敢停下來,只見前面是望不到頭的山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是黑乎乎的一片。
好像王默默並沒有跟過來。
陳余盛的腳步停了下來,他靠在山壁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兩個腳已經疼的不像是自己的,他現在特別想坐下來,找衣服扯成布條把自己的腳包起來。
可是他不敢坐下,他怕女鬼會突然出現。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陳余盛覺得脖子有些發癢,他以為是跑的太急出的汗糊住了脖子,沒多想就伸手去撓,可下一秒他的手落在了另一個冰涼的手背上。
陳余盛下意識回頭,正好和王默默的肉血模糊的臉四目相對,他「嗷」的一聲慘叫,撇開王默默的手撒腿就跑。
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忽然前面隱隱約約有亮光出現,仔細看好像是一座房子。
陳余盛查過王默默老家,知道這裡的村民很少,房子也蓋的稀稀落落的。當初他開車送王默默上山的時候也確實見過幾個房子,只是不知道裡面有沒有住人。
有燈光就意味著有人,陳余盛一口氣跑到燈光處,這才發現是個農家小院。他探頭往裡悄悄地瞅了瞅,屋裡亮著燈,裡面有對老夫婦在聊天。
陳余盛鬆了口氣,這回應該是逃開王默默了,他一瘸一拐地走進院子,敲了敲破舊的木頭門:「大爺,我迷路了,能進來歇歇腳嗎?」
門吱嘎一聲打開了,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頭把門打開,看到陳余盛不由地裂開了嘴笑了:「怎麼跑到這來了,進來吧。」
陳余盛環視了一眼室內,進門正好是廚房,地上凌亂的放著一些柴火,牆壁因常年的煙燻火燎變的有些發黑,看起來又髒又破。
陳余盛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十五歲之前一直住這樣破的房子,後來房子塌了,李大海又出錢給他蓋了一棟,這才擺脫了這種破舊的泥巴房子。他以為這輩子不再會踏進這種破地方,沒想到今天逃命居然逃到了這樣的房子裡。
老頭似乎沒有發現他的嫌棄,反而笑眯眯地看著他:「進來坐嗎?」
陳余盛倒是不想進去,可是這深更半夜的在外面還有女鬼追,進來起碼能緩口氣。最重要的是他實在是跑不動了,借著火光,陳余盛抬起腳來看了一眼,泥土和鮮血已經將腳底糊了厚厚的一層,輕輕一碰就疼的齜牙咧嘴。
他步路蹣跚的走到一邊找了個板凳坐下,剛鬆了口氣就見這老兩口盯著自己看。
陳余盛不是很想搭理這兩位老人,不過想到自己進了人家的屋子,後半夜估計還需要人家的庇護,便打起精神來客套了兩句:「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睡啊?」
「晚上睡不著,出來精神精神!」老頭拿起一根柴火塞在爐灶里,爐子裡的火焰一下子躥了出來,映著老頭的臉分外慘白。
陳余盛心裡咯噔了一下,可下一秒老頭又往灶坑裡塞了幾根柴火,火苗壓了下去,老頭的臉色又暗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陳余盛鬆了口氣,覺得今晚自己是被女鬼嚇著了,有些草木皆兵了,看誰都像鬼。
老頭弄好柴火,起身掀開鍋蓋,拿勺子攪了攪,盛出來一碗湯遞給了陳余盛:「喝嗎?」
若是以往,陳余盛肯定嫌棄的連接都不接,可今天他真的沒體力了,也顧不得乾淨不乾淨,有氣無力地接了過來聞了一下。
味道有些怪怪的,但是還在能接受的範圍。
他偷偷拿眼去瞅老頭,只見他又盛了一碗遞給旁邊的老太婆,自己也端了一碗有滋有味的喝了起來。
兩個老人都喝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