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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面的人沒有半點的反應,只是漠然地看著他。
這反應當然與孟進的預想不一樣,但他已經不計較了,闡明一切的爽快感像是打開了一個開關,孟進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
「真是奇怪,明明你我本沒有什麼交集,可為什麼我那麼厭惡你。」
「甚至與日俱增。」
「我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孟進給自己下了定義。
「我本打算利用同同做點什麼,結果這孩子……」孟進自嘲地笑了笑,「他跟你當年可真像啊。」
他忽而想起了那個血色的午後,一聲巨響,李響的血液迸濺,將他的人生徹底撕開了一條天墊。
只那時候的他以為自己始終是幕後操控一切的人,以為靠著自己,便能夠改變一切。
太過可笑了。
「溫墨,你安心麼?」孟進話鋒一轉道,「當一個養尊處優的霍太太。」
「說到底,你並不那麼坦然吧,你最近連公益年會都不出席了,你在逃避什麼?」
孟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誘惑什麼似的。
「你早已恨不得殺了我吧,你已經有了這個能力,為何不動手呢?」
「你真的甘心當霍太太麼?」
孟進仍自追著問。
溫墨確認好東西,合上了那個皮箱。
「所以呢,」溫墨毫不猶豫直指他話術的最終目的,他盯著他,「我應該利用我的便利,為o群殺了我丈夫,然後將所有人推進不可挽回的深淵,是麼?」
這些年,溫墨已經愈發意識到一個擺在他們面前的巨大的悲哀事實。
——無論他們願不願意相信,將聯邦從連年的戰爭泥潭中拖出去的是霍衍領導下的霍氏,若是霍衍有倒台的那一天,至少目前可以預見的,便是混亂的、慘烈的權力割據,沒有誰有能力再來一次偉大的平叛戰爭。
那麼,以alpha為首的權力角逐中,oga會比現在過得更好麼,並不會。至少在那場戰爭中,oga人口數量劇烈銳減,沒有誰會拯救他們。
在戰亂里如蟲蟻般被肆意屠戮,還是在和平年代裡苟延殘喘,這並不是溫墨能夠替所有同類做的選擇。
他並不是先知,也沒有強大到篤定地作出一切正確的選擇,他只是……只是一個普通的oga罷了。
他還有那麼多的枷鎖,他早已動彈不得。
孟進哼聲一笑,「你在給自己找藉口。」
溫墨沒有說話,只是將那本李響的日記推到他的面前。
「這應該是留給你的。」
孟進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沒有變化,但溫墨已經拎著那個皮箱站了起來,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孟進視野的盡頭。
紫羅蘭搖曳著,陽光逐漸偏移,將孟進的身影拉成一條冗長的灰跡,孟進終於看向了桌上那本厚厚的牛皮紙面的日記本,他拿了過來,隨手翻開了一頁。
「7月15日晴
今日與進邀約,談及未來,心下鬱郁,得其開解,遂遣散不少。」
孟進那張艷麗的面目驟然變得猙獰,他意圖撕碎了那本日記,像是恨極了似得,可那些紙張是那般堅韌,孟進依舊能窺見裡頭那些灼熱的隻言片語,像尖針一般刺痛他的眼睛。
孟進幾乎要尖叫出來,他抖著手摸出了打火機,一把將日記點燃了,火光驟起,吞沒了一切。
孟進終於平靜下來,他看著火光中的日記本,唇邊浮起病態的微笑。
片刻後,濃煙引發了消防的自動噴水系統,有侍應連忙上來阻止,「先生,您不能……」
渾身濕透的孟進倏爾扭過頭看他,他眼中已經充滿了扭曲,面上浮著怪異的笑容,侍應被嚇了好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