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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妻子多時不孕，根源竟在他自己身上！更想不到，他府上還有這樣的奸人，竟能一直暗中給他下藥！不論是何居心，必得揪出，好生處罰才是！

&ldo;可有尋出何人為之？&rdo;

宋之拂搖頭：&ldo;昨日才好容易知曉此事，尚未揪出。只是此乃先時宮中禁藥，尋常大夫絕對瞧不出分毫，若非孫嬤嬤尋的那位醫女祖上曾在宮中行醫，著實是瞧不出端倪的。幸而此藥非至毒之物，只停用數月，身子便可恢復。否則……&rdo;她再說不下去，初聞時，著實驚恐不已，生怕因著自己這一重生改命，卻害了慕容檀，得知可恢復，才漸漸安心。

&ldo;宮中禁藥？&rdo;慕容檀眉頭一跳，倏然想起一人，同她對視一眼，方知二人猜到一處去了。

&ldo;陳嬤嬤。&rdo;

沒錯，燕王府中，除原由先皇后指派的於嬤嬤等老人，再無旁人曾同宮廷有所牽連，更遑論知曉這等下作手段。只陳嬤嬤，身為徐夫人的陪嫁侍女，伺候多年，自然對宮闈秘事知之甚多。當初徐夫人新喪，杜景奔走蒙古，獨留陳嬤嬤等一眾僕婢，無處可去，遂仍留燕王府。

慕容檀一拳擊在桌案上，怒道：&ldo;杜氏一門，皆是這等寡信無義之輩，主家如此，下人更是如此！&rdo;他當即喚來於嬤嬤，命她暗將人拿下，嚴加審問。

陳嬤嬤起先並不承認，只作不知，甚而大罵於嬤嬤污衊，直至於嬤嬤以毀新城侯家祠祖廟相挾，方逼她承認。

狹小空寂的屋中，只聽她狼狽又癲狂的連哭帶笑嚎道：&ldo;沒錯，是我做的，我替夫人，替世子與姑娘討個公道，有何錯？&rdo;她蒼老的面容猙獰可怖，渾濁的眼中滿是憎恨，&ldo;燕王害死了夫人，逼走世子與姑娘，我便要令他斷子絕孫！你們都不知曉吧？夫人自入王府那一日，便已令我悄悄行事，待我家姑娘嫁給燕王，方收手，誰教燕王竟不願娶姑娘，更將她送去蒙古！我能如何？只好聽夫人的吩咐，令他永遠也生不出兒子來！哈哈哈哈……&rdo;

慕容檀於屋外聽得怒極反笑：&ldo;如此陰毒，不愧為杜氏之走狗！&rdo;

宋之拂在旁默默不出聲，原以為他會推門而入，當場質問陳嬤嬤，卻不料他只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她躊躇片刻，並未追去，而是轉身入屋中，心中尚有疑惑，自得弄清楚些。

陳嬤嬤望見她，臉上露出古怪而鄙夷的笑：&ldo;你這腌臢小戶女，著實好手段，竟將燕王拿捏得如此聽話，當初真是小看了你！&rdo;

宋之拂面無表情，只當未聞，冷冷道：&ldo;外頭那些離譜的謠言，也該有你一半功勞吧？&rdo;

陳嬤嬤微愣，面龐越發扭曲，咬牙切齒道：&ldo;不錯，那朝鮮女子那般想嫁，他們小國之人，哪裡知曉中原之事？橫豎要給你找些不痛快，我自然得助一把力。&rdo;

她日日潛在府中，洞悉不少事，遂趁李芳姬一事，拿出所有積蓄，買通外頭不少茶樓酒肆的說書人，散布許多謠言，藉此抹黑燕王妃。

宋之拂點頭：&ldo;果然如此。&rdo;她心中懷疑已得證實，自不再久留，沖於嬤嬤道，&ldo;只管按律處置吧。&rdo;說罷，便轉身離去，空留陳嬤嬤一人癲狂大笑。

……

卻說慕容檀一言不發回到長春宮，於案前獨坐至深夜，仍只盯著燭火，茫然發呆。

若說過去的徐夫人、杜海月、李秋娘等人的作為，令他領略到女子為爭權位，心思能如何歹毒，今日的陳嬤嬤著實令他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