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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杦被遮著,整個屋子昏昏暗暗,她忽然覺得身心俱疲,拖著身子往床上走,躺下後,腦海里浮現了許多。
娘親的眼神,養父母的靈位,還有江寶珠的莞爾微笑。
她來江府兩年了,兩年前,她的養父母去世,她才知曉了她的身世原是江府千金,本是早就發現了的事,因為陸氏疼愛江寶珠,捨不得放人,想著她在養父母那兒過得也不錯,便將就著。
當養父母去世後,她也便回了江府。
方才那侯老夫人說的對,從小養大的和外面養的,到底是不一樣。
只是她太累了。
這兩日她常常想起她的養父母,想當初日子過得雖然不如現在富貴,可過得舒心快樂,而現在每日胸口都似被一塊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
江洛兒側過身,讓滑過的淚水沒在枕頭裡,緩緩閉上眼睛。
讓她休息一會兒吧。
……
不知過了多久,江洛兒只覺著身體仿佛漂浮在空中,凌空感甚是難受,後慢慢著地,又聽得一聲忽遠忽近的鐘聲,那鐘聲悠遠厚重,不像是普通人能聽到的。
迷迷糊糊之中,一道似男似女、非男非女的聲音輕響起:「陛下,該起了。」
陛下?
這是哪個不懂事的下人,這等渾話也說得出來。
江洛兒極力撐開自己的眼皮,隱約睜開一條縫,徑直闖入眼帘的是一副雙龍戲珠圖案,那是刻在床頂的精緻雕刻,栩栩如生,行雲流水般的刀法——如此精湛的雕刻,怎麼會出現在她屋裡……
江洛兒意識到了不對勁,猛然坐起身來,這一起身,算是看清了,大得能躺下數人的床,繡著龍鳳鑲著金邊的床幔,玉枕絲被等奢華裝飾。
眼皮狂跳。
她一下子起身,撩開床幔,衝下床。
今日當值的太監馮寶被這突然衝出來的身影嚇得心口猛跳,大喊著:「陛下!陛下怎麼了!」
阿彌陀佛。
可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啊。
今日可是他第一次來春華宮當值,還是靠師父提拔上來的,昨晚師父千叮嚀萬囑咐不能出一點錯,特別是一定要讓陛下去早朝,若陛下不去早朝,那他們這些腦袋都不保了!
這眼下陛下突然從床上衝下來,可不就有點不想去早朝的意思嗎?
如此想,馮寶是急得不得了,大喊著,大叫著,把殿內的宮女與太監都給喊了來,而他自個兒拉著江洛兒的袖子不放,哭喊道:「陛下!」
江洛兒已經被嚇得不行了,她哪裡經歷過這場面?
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這還不止,還被一群人喊著叫『陛下』?她是什麼陛下?
下意識開口喊道:「我不是陛下!」
這一出口,恐懼與害怕填充了她的內心。
這是她發出來的聲音?
清亮、有力,還帶有一點爽朗,可不管是怎麼樣,江洛兒能聽得出來,這就是男子的聲音!
「您是陛下!您就是陛下啊!」
馮寶還是拉著江洛兒的袖子不放,哭喊道。
他有聽過師傅說過,陛下喜歡耍脾氣不上早朝,想不到他當值第一天就被他撞上了,這是什麼倒霉運氣。
江洛兒都要哭了。
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擺脫了馮寶,接著沖向了殿外。
她要走。
這是夢。
她要逃出去。
江洛兒赤著腳,全力跑向殿外,而跑出去的那一刻,就瞧見旭日東升下的燦光籠罩著遠處此起彼伏的九重宮闕。
那一重又一重的大氣與磅礴向她壓來,壓得她連呼吸都快跟不上。
方才在寢殿中,人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