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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你昨晚尿床了,咋都不知道醒?”汪苏睡眼惺忪地说:“我困。”家义说:“每天七点多就上床睡了,咋会困成这样?”汪苏说:“我每天都是听见你回来才睡觉。”
家义不相信地看着她,感到意外和困惑。他有时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难道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在床上睁着眼睛熬六七个小时?他问:“你为啥不睡?”汪苏小声说:“妹妹疼,哭。我怕。”家义看见她两只眼睛里泪光盈盈,心疼地把她抱在腿上坐着。他已经不需要去问汪苏为什么害怕。脱出常轨的生活,连大人都惶惶不可终日,何况一个孩子?
李兰茹一个月后从学习班回来,汪若的脓肿已经消了,伤口开始愈合。汪苏却从此落下一个毛病,晚上家里只要有人外出,她就心神不宁。不管多晚,非要等外出的人回来,听见门扇关启的那一声响,才能安然入睡。即便她自己后来成了家,做了母亲,这个毛病也没有改掉。
益生堂 第二章(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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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仗渐渐平息后,汪苏和汪若又可以在幼儿园送全托了。汪苏住大班,汪若住中班。大班有个男孩,母亲在粮食局开票售粮,先天多了份优越感,恃强凌弱,十分顽劣。汪若生得瘦小,但凡被他碰见,揪住头发就打,边打边喊:“打死你个走资派!打死你个走资派!”汪若毫无招架之力,被他骑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哇哇大哭。汪苏看见了,总是冲上去给妹妹帮忙。俗话说:一人难以敌双。可汪苏两姊妹却打不过他一个,常常是两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去李兰茹看见问起来,汪苏撒谎说是摔的。李兰茹不相信,说:“摔的?还能两个人都摔了?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汪苏连连摇头说:“没有,没有。”李兰茹说:“你是姐姐,还指望你照顾妹妹,你倒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有啥用啊。”汪苏不敢辩解,心里憋着气,暗暗下了决心:下次一定要找他算账。
下次又来了。孩子们聚在场子里玩,老师都不在跟前。汪若坐在滑滑梯最顶端正要往下滑,那男孩子从后面猛推一掌。汪若身体失控,从上面重重摔下来,摔憋了气,嘴脸青得像紫茄子一样,却哭不出声。一圈孩子都吓坏了,男孩子也没想到事态有这么严重,吓得从滑滑梯上三步两步跳下来,准备跑。汪苏红着两眼,像一头疯狂的小豹子冲过去,将他扑倒在地,就势骑上身,两只小手在他脸上又打又挠,疼得他大喊救命。汪若也终于哭出了声。场子里一片混乱,有胆小的孩子早跑去找老师了,老师过来,用力把汪苏拉开。那孩子吓得躲在老师背后,手捂着脸呜呜地哭,再不敢出来。汪苏不顾一切的疯狂,把他镇住了。
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家长们都来接孩子。卖粮的妈妈一见儿子脸上的指痕,立刻大呼小叫起来:“哎哟,这是咋啦?谁打的?谁打的?”男孩子告状说:“是汪苏。”女人说:“你长手是干啥的?她打你,你不会打她。”当下拽着他就去找老师。老师说:“孩子打架,打打就好了,何必认真呢?”女人眉梢高高向上挑起,尖着嗓子喊起来,“你说得轻巧!我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我能不认真吗?到底是谁打的?你说。你怕得罪人,我可不怕。”恰在这时李兰茹来接孩子。男孩子见了,用手一指。“就是她,那就是她妈妈。”女人正好就势下坡,把孩子一拽。“走,我们找她去。”
李兰茹刚拉着汪苏、汪若要走,被那女人迎面拦住,指着自己孩子的脸要李兰茹看。汪若吓得直往李兰茹身后躲。李兰茹看了孩子的伤,连连道歉,转过身去训汪苏。汪苏委屈地说:“他把妹妹从滑滑梯上推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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