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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逼近靜止。
快要適應黑暗的視線,蘇婥靜靜地感受著男人閉眼似是睡著的側臉,每一寸目光都在細膩地描摹著獨屬於他的模樣。
不知覺的心動經受不住暗夜的刺激,仿若一瞬間就能飆升至高點。
蘇婥都眼睫都未顫,祁硯習慣性攬她的手已經伸了過來。
她和他靠在一起,臉蛋快要沒入他的頸窩間。
祁硯手臂明明只是搭在她身上,卻帶了不由分說的禁錮感,蘇婥離不開他,一時間更因親昵而不想離開。
她嘗試著伸手也環抱住他,沒收到一絲拒絕。
越發膽大地,蘇婥小臂用了些力,靠他更緊。黯淡下尤帶微啞的低語,是她低微先起的頭:「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一秒。
兩秒。
三秒。
祁硯難得地給了她回應,儘管還是淡漠疏離的語氣:「嗯。」
「你之前收到過的那組照片,」蘇婥鼓起勇氣,卻越說越沒底氣,「那組我的照片……」
她沒問完。
黑暗中,不動聲色卻已然釀生的試探。
她在躍躍欲試地試圖撕扯開那層模糊不清的隔膜,卻在話落的那瞬,莫名落了下風。
盤蛇在洞內伺機窺探外況,也要看時機是否正確。
祁硯似是知道她要問什麼。
摟在她腰間的力道不明所以地加重了。
她的問題,他沒答。
給出的回應只是低沉滾過的避話:「睡覺。」
蘇婥沒再出聲。
但相應地,她開始心生不安了。
他們之間仿佛一直有某種不安定的因素在沉默中肆亂發酵。
這枚因素就像不定時炸/彈一樣,風雲颶變時始終安靜至極,卻隱含危險地根本不知道哪天會爆炸。
危險係數與日俱增。
壓迫神經的能力不見休止。
似乎都在等待引線點燃的那天,所有人都落入惴惴不安。
清明前夕,蘇婥準備去墓地那天,是個陰天。
她不喜歡這種天氣,尤其是濃雲厚霧壓迫的陰天,空氣潮濕,寒潮浸骨,不定限的氤氳無形致人難受。
祁硯從來不過問她要去哪,或是要做什麼事。
所以早上一起吃完早飯,她等他出門後就打車去了墓園。
今天來墓園的人並不多。
蘇婥原先是打算待一會就走,但她始料未及的是,壞事該來的時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道理從來都不會管用。
父親的墓前,端端正正地站著一排人,身著黑衣,嚴肅端正。
濛濛細雨紛揚飄在空中,蘇婥的傘柄遮不去那行人渾身外溢的重戾氣息,每一點對空間的侵占,都是岌待壓迫的。
只是今年來的人,還多了一個根本不可能會來的人,程珈書。
徐照和程珈書同排站在蘇瓊身後,各自撐著黑傘,沉默壓抑地盯著墓上男人的照片看。
而蘇瓊身後則是站著兩個保鏢,右邊的那個從頭至尾都負責撐傘。
蘇婥就站在不遠處,不遠離一步,也不會再多走近一步。
她眸底的淡光已然消散,殘存釋放的僅有嘲諷和冷漠,生生扎在他們身上。
蘇瓊常年掛在臉上的憂傷演過之後,很快注意到旁邊的蘇婥。
眼神一閃而過多餘的那點情緒里,除了訝異,似乎更多的是驚喜。她又開始了,墓前演戲的絕佳時刻,以求良心安順。
蘇瓊緩緩走到蘇婥面前,手欲試不試地伸在半空,又要輕撫蘇婥的意思,卻又吝嗇地多一寸距離都不想跨越。
「我不知道你來……」蘇瓊的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