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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纲越发谦卑做人,小心翼翼,
严命家中从上到下,敢收受官员财物者,立即打死,决不轻饶。
春儿看他终日这样如履薄冰,心中也是难言的怅然,夜里安寝,抚着
他的肩背,柔声道:“不如,我进宫去给皇上请个安?”
霍纲却独自侧向一边,道:“什么也不必做,过好自己的日子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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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一过,慕容桑儿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她的身量与袁泠霜一般,
亦是瘦弱地很,妊娠以来,又孕吐地厉害,好一段日子连口清水都喝
不进去。太医也是不敢大意,天天轮班来请平安脉,而后再将详情和
斟酌的方子一起汇报给段潇鸣。
段潇鸣却真是很关心她,每日都要询问贵妃安否,所以,虽然他还
是不到后宫来看她,可是宫里的大小嫔妃们倒也没有一个再敢小瞧了
她。
长安的秋天,要比临安清寒很多,夜间落霜十分,尤其寒冷。慕容
桑儿拢了拢身上的兔毛斗篷,隔着岸站在一株粗壮的水曲柳后面,一
动也不敢动。
五个月的身孕,小腹已经开始微微隆起,但是被斗篷一遮,却是一
点也看不出来了。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了,冻得手脚都凉了,
却还是这样站着,远远地望着他。
今宵流月洗觞,幽沉的墨蓝色的夜空,当头一轮冷冷孤月,四周
没有半点星光。御花园里的一汪湖泽,人工开挖的,引得活水,水
纹极平整,水天一色里,那一架汉白玉石垒砌的九曲廊桥,于这一
天一地的杳沉的幽蓝色里,耀出夺目的白色来。
那人,便是倚在那浮雕盘龙的桥栏上,独自一个,站在风口里,
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
隔着水面,也不过十丈之内,借着月色看去,他的身影极寥落,
宽广的衣袖摆拂在风里,飘飘摇摇的,就像离人的思绪,不着边
际,无依无靠。
他不是病了吗?为何,却还穿着单衣站在霜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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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潇鸣双手垂在身侧,眼睛久久地盯着水中那半轮明月,偶尔水
面泛起鱼鳞状的波纹,将这月影顷刻间便摇碎了。
今夜,他又梦见了她。
袁泠霜是几乎不进御花园的。唯一例外的,便是每年的秋天,御
花园‘澜湖’边这百株桂树开花的时候。
‘奇珍览胜’里也植了不少桂树,却是不知怎的原因,总是长得
不好。反倒是这澜湖边上,前朝留下的半片桂园,到了十月里头,
灿烂一片金黄,真真的十里飘香,熏得人心肝脾肺里都是桂花那股
幽馥浓郁的香气。
袁泠霜是极爱喝甜酒的,这是当年临安贵族女眷的通病,个个皆
贪杯。甜酒是酒也不是酒,几乎没什么酒劲,只是一种带着些酒气
的饮品罢了。而这甜酒中,又数桂花酿是她的最爱,所以每年秋天,
澜湖边桂花开得最盛的时候,她总是兴致高昂地带着朝乾宫的太监
宫女来这里打桂花。
宫中的生活常年枯燥,朝乾宫里又是御前侍奉,这些奴才们平日
拘谨惯了,好不容易碰上这样的乐事,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跟着她来
闹腾,总是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地来。她也由得他们亦玩亦工,自
己寻个幽静的角落窝着,由他们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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