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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葉半天沒作聲,拼命地忍啊忍,到底沒有忍住,小嘴一扁哭了出來:「可我想要和舅舅一起住。」
唐遠慌了,忙扶著床坐起身,把小葉子攬進懷裡。他方才太困了,竟沒有發現小孩子心裡有事。
「你怎麼了?」 唐遠伸手去抹他的淚珠,一顆心揪緊了,「桑先生對你不好嗎?」
桑葉把臉往袖子上蹭了蹭,蹭乾眼淚,抽噎著說:「青時哥哥對我很好,徐阿姨也對我很好。」
唐遠捋著他的頭髮,「那為什麼還非要和我一起住?」
桑葉咽了咽,表情很認真,「湯圓身上有爸爸媽媽的味道。」
四歲的孩子不能準確表達,但唐遠卻聽明白了意思。他身上有那個家的氣息。
小葉子想爸爸媽媽了。
他懂,因為他也經歷過。
有不止一個人好意提醒過他,儘量不要帶小葉子回原來的家,說孩子一直記起來,就會一直難以習慣新的生活。
他清楚,那個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早晚會耗盡,陳舊,被更換。桌上的花會換,洗手間的清新劑會換,枕頭被褥上留下的洗衣液香味也會換,所有姐姐姐夫在時的氣息都會漸漸散去,直至消失。
而小葉子在桑青時這裡過得很好,有新房間,新玩具,去了新學校,甚至阿姨說,桑青時給小葉子定了一台三角鋼琴,這幾天就要送過來了。桑青時不是那種會親近孩子,陪著孩子玩的男人,但唐遠看得出他有很強的責任感,和言出必行的擔當。
甚至消減了唐遠怕桑青時有了自己的孩子後會冷落小葉子的顧慮。
「小葉子,舅舅會常來看你的。」 唐遠捧著小桑葉的臉,不得不硬起心腸,「可這是你和青時哥哥的家,我不能長住。」
桑葉歪頭不解,「可這裡不都有你的房間嗎?」
唐遠朝屋內四處看看,認真解釋:「這不是我的房間,是客房,別的客人來了也得住,我不能一直占著呀。」
「那……」 桑葉想說他可以和自己睡一間,忽意識到自己的汽車床太小,臨時改了口:「那你可以和青時哥哥睡一間,他的床好大。」
說著還誇張地伸胳膊比劃了一下。
唐遠條件反射似地一把捂住了桑葉的嘴。
桑青時的床大不大他可不想再知道了。
之後桑葉一整晚都纏著唐遠問 「好不好」「行不行」,唐遠的回答當然是「不好」 和「不行」,你問我答地不知僵持了多久才雙雙睡著。
次日星期天,小桑葉不用上學,和同班的小朋友約好了去她家看新孵出的可達鴨,吃完飯阿姨就帶他過去了。
早餐是唐遠早起做的,他已經白住了,就不想再白吃,用冰箱最外層的食材做了幾個蔬菜蛋餅,沒敢亂翻別的東西。
他今天有個臨時工要打,洗好碗將抹布晾上就準備出門趕公交,在客廳碰上已經穿戴整齊的桑青時。
「去哪?」 桑青時叫住他。
唐遠急匆匆地套上外套,雙肩包斜挎在一邊,「新城北路那邊一家咖啡廳。」
桑青時見他趕出了一頭汗,問道:「這麼急?」
「去打工,晚了要扣錢的。」 唐遠一邊換鞋一邊笑著說。
桑青時抬腕看了眼表,拎起玄關柜上的車鑰匙,「我順路,送你過去吧。」
「不用不用。」 唐遠忙擺手婉拒,他可不敢讓日進斗金的大老闆給他當司機,「我已經查好公交路線了。」
桑青時把大衣搭在手臂上,已經是準備出門的狀態,催促唐遠道:「公交車站要走十五分鐘,別磨蹭了,我時間寶貴。」
非戰鬥模式下的唐遠性格乖順,也不擅於拒絕別人的好意,於是一路跟著桑青時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