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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喉間狂舞的茶湯險些被他噴出來,好在他持有最基本的素養,這才勉強忍住。
他方才還覺著她變了個人,而今看來,是他錯了。
學皮學貌難學骨,就算她學得有模有樣那又如何?依舊丟不了渾身上下彪悍的市井味兒!
他不禁蹙起了眉頭。
嬤嬤們自當是耳聰目明的一類人,意識到主子們要談話,她們紛紛退了出去。
一時間,只剩他二人。
霍桑輕輕放下杯盞,抬眸看她,發出了一聲代表疑問的「嗯」。
臨了他補充了一句,「若是出府,那便免談。」
這句話瞬間將楊幼娘從得逞的興奮中清醒過來。
果然活閻王是不受這種賄賂的!
「相爺放心,妾絕對不出府!」
她信誓旦旦地說完,神色突然暗淡了下去,「相爺大約早已知曉絲織坊對妾的意義,那是妾的師父……」
「慶陽候。」
「恩?」楊幼娘怔住。
霍桑蹙著眉,顯得有些不耐,「慶陽候欲在京郊建別苑。」
他這麼一解釋,楊幼娘頓時想通了,怪不得明明地契和商契在她手中,絲織坊還能這麼輕易地被他人買賣。
恰逢這段時日她無音訊聯繫,那些人便肆無忌憚,甚至燒了絲織坊,以此取回那塊地皮。
童氏父子想來是料定她一個十幾歲的弱女子,根本尋不著門路討公道,這才如此囂張!
呿!當她楊幼娘是吃素的?
只是就算她掩藏得再好,霍桑還是從她的神色中看出她想要作甚,眉頭也蹙得更緊了。
他將手又扶在額頭上,「此案京兆府已然接手。」
楊幼娘又是一頓,京兆府接手,此事怕是又要不了了之!他的意思難道是要她到此為止莫要多事?
她暗啐了一聲。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百姓因為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被童氏父子這些混子之流欺負?
若是京兆府有用,那些囂張的混子早已被關進牢獄了,而今又豈會燒了她的絲織坊?
到此為止?她做不到!她可不是受欺辱了就忍氣吞聲的性子!
見她不言語,他道她是聽了他的話,京兆府雖非他的下屬,但他知會幾句倒也是可行的。
只是這恐壞了規矩。
好在張府尹乃他的舊時同窗,向他隱晦地提一句,也無傷大雅。
況且張府尹嫉惡如仇,這起案子也不難查,相信不日便會有消息。
眼下稍安勿躁,靜候佳音才是她該做的事。
「聽聞,嬤嬤們教授的所有課程,你都學完了?」
被他這麼一質問,沉浸在憤怒里楊幼娘猛地一驚,他不會想要再加些什麼課程吧?
為了得到這麼一個與他談談的機會,她幾乎是沒日沒夜地苦練著那些不實用的東西。
而今他用一副「他早就知曉」的語氣問她,難道是想要加練?
見她愣愣的,霍桑那隻扶在額上無奈的手終於收了回來。
罷了,說到底,那絲織坊是她師父留給她的最後的東西,如今被人付之一炬,她傷心走神亦是難免的。
於是他在几子上敲了幾下,道,「今日天氣尚好,陪本相出趟門。」
就這樣,楊幼娘在他的誘拐之下,懵懂地鑽進了去往西市的馬車。
只是楊幼娘想不通,他為何突然要帶她出門?
難道是發現了她的小心思,想要給她一個警告嗎?
思及此,她又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直到她在國色天香樓見到了阿離。
霍桑很是大方,給他們單獨包下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