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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瞬间,远远不止这一个。
在肖磊身边,黎英睿逐渐从浑噩里清醒了——白是存在的。它真实地存在着。它或许不存在于这个客观世界上,但他确实存在于某些人的心中。
曾经的自己心中,现在的肖磊心中。
而真正的‘白’,是永远不会消亡的,就好像真正的光不存在生灭一样——真爱不死。纯洁不亡。
【作者有话说】
抱歉来晚啦!哎呀这两天状态真得很差,可能是吃得太少了。
总之第七刀《覆水难收》砍完。
好了,都虐完了嗷。下周开甜。
◇
院子里的桃花全开了,粉得松软膨胀。和阳光一并被关在窗外,贴着玻璃上下飞扬。
黎英睿躺在透析床上,右手摆弄着一个香囊。色丁料的香囊已被血泡透,硬邦邦地发黑。
每每回想起那天的事,都像是做了一场血腥颠倒的乱梦。梦里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死亡逼近的感觉分外清楚。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杀的朱绍辉,只是感觉身体的各个部位好像都散了,被扔得到处都是。
打光子弹以后,他嘴里就开始吐冷气。恍惚中看见个白衣人开门进了屋,眉眼弯弯地冲他笑。黎英睿想,这大概是阴曹地府的无常鬼,来勾魂的。
俗话说阎王要你三更走,不许留人到五更。心归心,命归命。
黎英睿认命。他只想再看肖磊一眼。
就这么一个念,他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了肖磊身边。睁着涣散的瞳孔用力看他,心里反复念叨着,黎英睿你记好了,就这个人,这双眼,你过了忘川河也别忘。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
两个相邻的单间icu,中间一扇大玻璃窗。他在窗这边,肖磊在窗那边,各自盖着蓝色的无菌被单,嘴里插着气管。
后来据重症医学科主任说,那天接到海洋救助局的请派,他和急诊科副主任、icu护士长坐直升机去海上接的人。
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黎英睿已经瞳孔放大了。全身大面积挫伤,胃、肠、胆囊挫伤。膝关节韧带断裂,左手食指、无名指关节离断。
而肖磊的情况更严重。子弹从他左前胸射入,从胸椎旁穿出。左肺上叶尖毁损严重,第5第6后肋横突粉碎性骨折,子弹弹道距胸降主动脉只有1。左臂前臂骨干双骨折,胸骨骨折,左侧大量血胸。胃泡、脾脏、结肠及大网膜疝入胸腔,颅内血肿,指脉氧饱和度只剩80。但就这样都没陷入休克,强撑着把香囊递给了最近的一个医护。
香囊里塞了两张纸,折得小小的,用塑料膜裹着。
一张肾源配型报告,一张遗嘱。遗嘱上只有一句话:肾给黎英睿。
下面写着两人的身份证号码,签了自己的名字,甚至还摁了个朱砂手印。比起遗嘱,更像是一张民间欠条。
肖磊不知道这么一张破纸,没有器官捐赠的法律效力。但他知道人要是死的时候长了,肾就用不了了。在如此的重伤下,他居然靠着意志力撑到了救援。甚至在被抬上直升机的时候,还喷着血沫子问医生:“大夫,肾坏没。”
黎英睿只要清醒就扭头去看肖磊。可直到他脱危转入普通病房,肖磊都没有醒来。
昏迷的黄金期是三天。昏迷时间越长,醒来的可能性也就越低。而要是达到三个月,那就叫迁延性昏迷,俗称植物人。
两人是2月14日晚出的事,今天是4月20日。日子一天天地过,心一天天地沉。
黎英睿到处去问有关肖磊的事。问医生,问警察,问闫卫东和黄海波。去看守所问董玉明,去花店问老板娘,去银拓安保问郭亮,问完又把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辗转。
前天他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