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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看著他:&ldo;你會嗎?&rdo;
余友清見他平靜極了,一點兒害怕的情緒都沒有,他忽然也就失了嚇唬他的心思。
余友清自嘲的笑笑:&ldo;不會。&rdo;
他指了指這邊的小路,對楚宴說:&ldo;孟宇齊被帶回了孟家,這邊就是。&rdo;
碎石小徑朝上蜿蜒,樹木繁密葳蕤,遮住了楚宴的視線,再加上現在是晚上,若不仔細查看,根本無法辨認出小徑的位置。
他抬起頭望向了小徑的盡頭,那裡佇立著一座古老的建築,大風捲起草木,空氣里也瀰漫著泥土的濕氣和草木的清香。
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了幽幽的塤聲,悠遠而古老。
&ldo;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直接帶我來這兒。&rdo;
余友清垂下眼眸,渾身瀰漫著痛苦:&ldo;……我費盡心思幫陳潤珏,也是有自己的私仇在裡面的。我一開始接近陳潤珏,是想讓孟家人付出代價,沒想到最後,他竟然說感謝有我這個朋友?&rdo;
楚宴靜靜的聆聽著,夜晚空無一人,余友清每個細小的哽咽,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ldo;修士沒落,沒有靈根的人,一出生就會和本家的人區分開。我母親一早就被送出了孟家,交給其他人分支撫養。&rdo;
&ldo;但撫養她的那家人,也有自己的孩子,對我母親並不好。&rdo;
&ldo;她成年的那一年,看到了自己的親姐姐是如何在孟家眾星捧月,如何風光無限。我自出生後,這就成了她的心病。她開始日日夜夜在我面前詛咒,讓我一定要為她討回公道。&rdo;
&ldo;起初的時候,我並沒有這麼很孟家,直到後來我也被測出了靈根,孟家要強行把我帶走。&rdo;
&ldo;我母親就帶著我偷溜了出來,過了十年東躲西藏的日子。&rdo;
余友清眼底滲出熱淚:&ldo;這太怪異了,不是嗎?到頭來我竟然因為這件事,成了和我母親一樣的人。後來我遇到了陳潤珏,有時候我甚至羨慕他,能為一件事情堅持那麼久。&rdo;
&ldo;這才是真的詛咒……我厭惡的,銘刻在我身上。我憧憬的,卻被我親手摧毀。&rdo;
他也在小時候厭惡過只會怨天尤人的母親,到後來母親在他十六歲那年去世,他成了孤孤單單一個人,時間越來越在他身上留下印記,讓他同樣成了那種人。
余友清的臉色蒼白,仍舊努力露出一個笑容:&ldo;我的故事講完了,你的呢?&rdo;
楚宴沉默著:&ldo;我的?&rdo;
&ldo;潤珏死的時候叫你清寒,這個名字我聽了無數次,他總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哭得痛不欲生。&rdo;
楚宴的眼神放遠:&ldo;他吃下玄羽枝,原本是為了自己的野心,可沒想到卻成為他生生世世的枷鎖,如果記憶都是甜的,或許不會那麼痛苦,偏偏留給他的全是些苦澀罷了。&rdo;
余友清聽罷,輕聲道:&ldo;那跟我一樣了,難怪我們能成為朋友。&rdo;
楚宴啞然,想起當年的沈青陽幾乎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恨透了殺妻殺子證道的父親,可到頭來卻變成和他一樣令自己厭惡的人。
某些方面來說,余友清和他的確很像。
&ldo;至於清寒這個名字……&rdo;楚宴緩緩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ldo;我從來都是楚宴。&rdo;
余友清微怔,喃喃的低下了頭:&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