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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向不知何時清醒的亂步,他皺著眉,表情是我少見的凝重。這種煩躁的情緒上一次出現是在一個完美犯罪的現場。由於敵人的異能力,所有證據都被摧毀,即使知道真相也無能為力。
但現在,他更像是看到了被全部遮擋的題目,知道有問題,卻不知道問題是什麼。他肯定注意到了我行動的違和,卻被阻攔著無法靠近線索哪怕一步。
我看看亂步,又看看織田。忽然明白了這是個無法依賴他人的,獨獨屬於我自己的難題。那就還是不要把我的恐慌轉移給他們了吧,除了讓他們更加操心以外,毫無意義。
然後我就抬頭對著織田作笑了,「我要帶走那隻一米高的大恐龍。」
大恐龍是織田作在導購的熱情推薦下給我買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至於亂步每年都是送吃的,我始終覺得他不是為了給我吃,而是為了有個正當理由給他自己吃。
亂步困惑地打量我一會兒,在不知名力量的干預下,慢慢露出一點茫然的神情。可能是忘記剛剛思考的內容了吧。
意料之外的敲門聲在此刻悄然響起,徹底轉移了亂步的注意。他對著系統揮揮手,然後抓著積極狂奔到他身邊的黑毛糰子用力地揉捏,鬱悶地向後倒回沙發,「討厭的目中無人的傢伙來了。織田作,手指!」
織田作依言拿出我用盒子裝好的三根手指,遞給了我:「好好道謝之後再還回去吧。」
亂步不滿地插話:「不准道謝,不直接把他趕出去已經很好了!」
「亂步,別這麼任性啊。」
我想我猜到是誰了。
果然,夏油傑在門口對我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我躊躇著扭頭看看不爽的亂步,又看看站在門邊,腳面沾塵,似乎是從很遠地方趕過來的夏油傑。果然還是感到心虛,就讓開門口:「夏油君還是先進來坐一下吧。」
「都說過不用這麼客氣了,下次記得把敬語去掉啦,小千葉。」夏油傑攬過我的肩,推著我就進了門。不知道是不是咒術師都這樣,和氣的外表下多少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固執,以及和旁人不一樣的邊界感。
我總是覺得夏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某隻弱小的毛茸茸的可愛小動物,充滿了想要拔苗助長的關愛之情。
我還記得一些初見時的場景。那時候我因為亂步他們搬家心情不好,埋頭寫書一年也沒緩過來。信了網上說最好去旅遊換一下心情的真誠建議,就跑去了東京。
第一天就在京郊迷路了,走到某條巷子裡,恰好聽到對話聲,壯著膽子跑出去想問路來著。
結果一冒頭,撞進眼裡的就是一幕兇殺現場。兩個人,兩個高大的男人一坐一站。坐著的是白衣染血,按著手臂有些詫異地望過來的夏油傑。站著的傢伙有點高,是個背對著我的白毛。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差不多的話。
「傑,這是你搬來的救兵麼?很不錯的咒力嘛~」
「悟,這也是你的學生?又是非常棒的力量啊~可惜幫錯了人。」
我當時傻呼呼地就問了一句:「你們是在演舞台劇嗎?」
兩人對視一眼,卻是夏油傑先站直身體,舒展絲毫無損的身體,抬手搭在白毛的肩上,低聲對他耳語了什麼。又攥著拳頭對著牆猛擊一下,牆沒碎,但拳頭紅了。
後者摸著下巴露出深思的樣子,然後點了點頭。
之後夏油傑轉向我,眯著眼睛笑笑,說話語調和藹又親切。「是的呀,還以為這裡夠安靜,無論多羞恥的話都沒人聽見的。小孩,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我當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就把迷路和找不到人的事情就都說了出去。夏油傑當即就熱情地表示可以為我帶路,連朋友都甩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