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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成長之前,有多遠躲多遠。
「藏起來,不要被看見,不要被同化。」
我想,我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忘記亂步此時此刻的神情了。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表情,他仿佛看到了我的未來,並預先替我感到了悲憫。
我將自己緩緩地縮成一小團,心臟有些悶悶的疼。連累到了身邊人的愧疚,比我對死亡的恐懼更甚。
「對不起,我好像總是什麼也做不好,除了讓大家擔心以外,什麼用都沒有。」
亂步越過座椅間的縫隙,溫暖的掌心貼上我的雙頰:「名偵探才不會害怕這些呢。如果感到愧疚的話,就趕緊堅強起來。」
「保護未成年人不就是大人的責任嗎?」織田在旁邊一臉平靜地補充道,「至少還有一年,這一年裡,無論怎麼求助都好,都不需要感到羞愧。」
我低頭將臉埋進系統身上,掩蓋布滿淚痕的臉。平時怎麼哭都覺得無所謂,但這一刻,我卻不想讓他們看見我的表情。
亂步因此低頭試圖偷看我的臉,小孩子似地叫道:「千葉,你是感動到哭了嗎?織田,好難得啊,千葉他害羞了誒!」
「亂步,開車過程中要坐好一點。」織田發出收效甚微的抗議。
但命運有時並不講理,成長的過程也不盡如人意。有些事情,不是我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我們連夜離開了我的家,暫時將酒店拋在了身後。本來以為我會胡思亂想地睡不好,但實際上卻是抱著小恐龍,我在三秒內就進入了夢鄉。
這是一個詭異的夢,我走在一條仿佛沒有止境的走廊上,牆壁上嵌著一扇又一扇鐵灰色的門。尖銳的嬰孩哭聲時隱時現,紅色的燈光忽暗忽明。
冰涼滑膩的事物從肩頸上掠過,我驚恐地抬頭,密密麻麻的頭髮在頭頂懸掛著,倒吊的頭顱齊刷刷對著我露出滿是惡意的微笑。「來陪我們好嗎?來陪我們吧……」
我慌不擇路地向後跑去,找不到樓梯,就盲目地躲進電梯裡。暖黃明亮的燈光亮起,稍微驅散了一些懼怕,我看向倒映著電梯按鍵的鏡子。
好奇怪啊,為什麼鏡子裡面沒有我呢?
「千葉,千葉,快醒醒。」我臉頰上傳來的些微刺痛將我從夢境中喚醒,仿佛從深海浮出水面,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織田作和亂步凝重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我現在完全就是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
「我怎麼了……」從嗓子裡逸出的虛弱的聲音,把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不是在睡覺嗎,怎麼這聲音就和快斷氣了一樣。
織田作臉色難看,他按住我的手,沉重地說:「你昨晚夢遊了,一直往酒店的方向走,又哭又笑地念著一個詞——伊沃爾。」
我頓時感到四肢泛起無力的麻木感,我似乎聽到了捕食者行動在蛛絲上傳來的顫動,就像自己已經被捕獲了一樣。
我看著一無所知的亂步他們,聲音無助地顫抖著:「伊沃爾是酒店的名字。」
我不敢睡了,三個人面對面地圍坐在床上。我看著亂步臉上擋不住的疲憊,心疼夾雜內疚的情緒就如同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扑打內心。
第二天,織田作之助決定帶我去學校請假,亂步則去找福澤諭吉。福澤先生是一位正直的,高強的武士,目前接受當保鏢的這一類委託。
亂步打算讓他擔任我的老師,教我變強。
織田作雖然同樣強大,但畢竟是殺手出身,也沒有系統的理論,並不如劍術那樣適合一隻零基礎菜雞。
我用溫水拍拍自己的臉,亂步拿著小黃鴨手柄的牙刷,頭頂亂毛站在我邊上,眯著眼睛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結束就趕緊回來,那些東西絕對不會直接傷你,他們最終的目標是同化你。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