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身败名裂(第1/9 页)
等了许久, 终于觑见罗敷出门泼洗脸水。王放抢过空盆,藏在身后, 笑嘻嘻看她伸手来夺, 捉住手指亲一下。
她新洗面手上涂了滋润的脂膏, 带了栀子花香气,不知那脂膏是怎么炼的。
罗敷跟他玩闹惯了, 懒得生气,只故作嗔怪, 下巴一点, “水都泼身上了。”
驿馆空间窄小, 木房茅草顶, 久不修葺。一阵风来, 一棵小草掉到她肩膀上。王放连忙给她摘下来, 顺势手搭在肩膀上,不放下了,眼偷偷往下一瞟。
他嘴角不由自主弯起来, 不知道该不该说几句分别的话。但觉看见她就愉悦,觉得一切艰难险阻都不是事儿。
最后他没话找话, 道:“你们辛苦一趟, 回程莫要赶路太累,每天睡他五个时辰,走两步意思意思就行了……再不济,等我阿父南下的时候一起回也行……”
对面女郎小鼻子一翘,眼尾甩出不满来, 笑道:“那你不想念我呀?”
难得她这么主动地说句情话,就算只咂摸出一点点回甘,也让他单方面认定成甜言蜜语,乐得双眼成缝。
“想想想,当然想!——阿姊,你害惨我了。”
罗敷连忙撇清:“我如何害你了?”
“害得我那么喜欢你。”
她讶异而笑,一低头,让他抢在额头上吻一口。
抬头左右一看,没人,再一口。她的额头似乎都和被人不一样,弧度正好,带着温度,带着如有若无的发香。
罗敷半推半就的受了他第三吻,却不肯礼尚往来,固执地从他手里拽那盆。
“乖,回去。”
这点温柔完全不够塞牙缝的。王放不依不饶,低声道:“我赶去东郡打仗,你——不给我说点壮行之言?”
罗敷琢磨一下,才明白“壮行”二字的意思。
以往跟他读书,知道君子朋友之间互相送行,通常会吟诗作歌,以壮行色。
罗敷见他那耳朵都快竖成松鼠了,知道他想听好话,抿一抿嘴,搜刮肚里的墨水,羞赧笑道:“嗯,风萧萧兮易水寒……唔……”
王放吓得脸白,低头将她吻住了,咬住她下唇,忍不住又松开,哈哈大笑。
“别,算了,我怕你了……”
罗敷不明所以,冤枉地看他。
王放低声教她:“你说,明驰封宝剑,威容著凯旋。”
罗敷脸红,觉不出诗句好赖,照着念一遍就是。
又听他说:“等你到了东郡,趁着所有人都在,我得跟大伙说清楚,你是我一个人的——不管到时我跟阿父编出什么理由。你莫怕羞,你得配合我。”
罗敷“嗯”一声。虽然心里觉得,他未免语气太轻松,说得好像东郡手到擒来一样。
王放十分乐观,津津有味地又畅想一句,语气愈发霸道:“到时我便娶你过门,你不许推脱。算好哪天是吉日,你便哪日整妆上轿,不许偷懒。”
罗敷忽然心中起念,怯怯问:“是要当皇后吗……”
王放问:“你想?”
她对“皇后”无甚概念,心里跳出的唯一的形象,是那个见人推人的小暴丫头。
王放见她脸色不佳,知她大约对这个头衔不太热衷,嘻嘻一笑,随后重重一吻。
“到时再说。”
第二天一早,王放凌晨便起,在一片呵欠和哀怨声中宣布出发。
罗敷那边还在睡着。就得趁她没醒的时候走,不然等她起床了,慵懒懒俏生生的朝他那么一瞟,他就一天挪不动地方。
有大阏氏亲手签发的通行证件,一路在北地畅行无阻。
况且沿途零星听说,匈奴单于刘可柔不知因着何故,无心南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