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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火鍋吃到最後，顧朝陽沒有吃多少東西，酒倒是下肚了三杯。

這會兒gary和姜宇被分配去收拾殘局，宋之航和方舒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滿嘴跑火車，霍以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說話，像個孤家寡人。

顧朝陽靠在陽台的牆邊，手裡捏這個杯子，四月天的陽光撒下來，暖洋洋的。程錦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正低著頭傻笑。

&ldo;想到什麼了，這麼好笑?&rdo;

面前一個陰影落下來，陽光被遮住，顧朝陽抬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程錦，&ldo;沒什麼，就覺得挺不可思議的。&rdo;女人偏著頭，眸光浸著水，紅唇瀲灩，&ldo;我居然在你家住了一晚上，還和你吃了頓火鍋。程錦，你知不知道，我原來做夢都不敢這麼夢。&rdo;

&ldo;你夢到過我?&rdo;

喝了酒的顧朝陽，反應有點慢。她認真的點點頭，&ldo;夢到過很多次。&rdo;

&ldo;都夢到我什麼了?&rdo;男人循循善誘。

顧朝陽微微蹙著眉，似乎是在認真的回憶。半晌，終於緩緩開了口，&ldo;很多吧，記不清了，不過也都差不多。&rdo;

你站在遠處，我遠遠的看著你。

熠熠星光里，你眼中有萬千星辰，而我眼中，只有一個你。

這樣的話，顧朝陽說不出口，她對程錦的感覺，有點複雜。從初見時的驚鴻一瞥，到毫無占有欲的喜歡了很多年，她都是一個旁觀者，看著程錦從一個小模特成長為一個大明星。可如今，從她意識到自己對程錦的這種喜歡，並不單純，是有占有欲的，到程錦今天在廚房裡的那句話。

起初的少女心爆棚之後，顧朝陽骨子裡的謹慎開始作祟，猶豫、不確定、瞻前顧後……她覺得自己像是大海里漂浮著的小船，恍恍惚惚，沒有方向。

而她的彷徨，程錦都看在眼裡。

&ldo;可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不是嗎?&rdo;程錦微微俯身，視線和她齊平，&ldo;你在醫院照顧了我很久，給我送飯，還餵我吃過飯;你住到我家裡，幫我照顧小太陽，還帶著你的朋友一起來吃飯。&rdo;程錦試圖改變他在顧朝陽心裡的樣子，一個遠遠的看不見摸不著的人，給她一種真實且踏實的存在感，&ldo;不僅僅是在生活里，還有工作中，我們簽了合同，你成為了我工作室的法律顧問，我們以後還是工作上的長期合作夥伴，你看……&rdo;

&ldo;程錦，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跟我談工作。&rdo;顧朝陽突然憋著嘴，&ldo;我都五年沒有休過假了，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回，你居然還要跟我談工作，還提醒我，你是甲方。&rdo;

程錦：&ldo;……&rdo;

顧朝陽說著眼淚居然就掉出來了，入戲之快讓程錦都啞然。看著大顆大顆的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龐滾下來，程錦心中沒由來的一慌。

&ldo;不哭了，是我不對，不該在你休假的時候提工作。&rdo;男人說著笨手笨腳的話，溫熱的指腹覆上女人的眼角，給她抹去淚珠。

顧朝陽抬頭：&ldo;真的不提了?&rdo;

&ldo;不提了。&rdo;程錦有點無奈，又覺得好笑，他本來也沒有想和她談工作。

&ldo;那你叫聲爸爸來聽聽。&rdo;

&ldo;???&rdo;

顧朝陽癟著嘴，&ldo;我要當甲方!叫爸爸!&rdo;

程錦：&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