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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玻璃果然堅硬,不鏽鋼餐盤都敲折了,玻璃都沒碎裂。
每塊我只砸十下,砸不了拉倒,同時我也在辨認著反射率,終於我看到了一塊能夠完整印出我面容的玻璃,或者稱之為鏡子——
我狠狠一砸。
鏡面應聲碎裂。
後面,是虛無的黑暗。不知通向哪裡。
再看腕錶,五分鐘早就過去了。我們回不去列車了。
在破釜沉舟沒有退路的時候,乍現的生機分外誘人,那個黑黝黝的洞口像是在召喚:
快跳進來!跳進來!跳進來這個遊戲就結束啦!
我面無表情地站在黑洞前,將手裡的餐盤扔了進去,沒有回聲。
餐廳的工作人員早被我過激不要命的動作嚇得,出去找安保了,我趁機走到廚房裡面,忍著噁心,隨意挑了條長胳膊,塞了一半進黑洞,再扯回來。
果不其然,臂膀斷了,斷面參差。
我冷笑了聲,接著砸。又被我砸碎了三面鏡子,每次都是如出一轍的黑暗和「絞肉機」。
終於,餐廳沒光滑的鏡面砸了,我不逗留,快速躲過即將到來的安保,來到大廳裡面。
大廳更混亂,僅剩的乘客們亂作一團,手足無措地看著砸著玻璃的兩人。
我湊上前去,跟他們一起砸,就看到一百三十七號的及腰長發短了一大截,問:「你頭髮呢?」
馮蘭一旁道:「她聽到有人去喊安保,想直接跳洞,被我攔住了。絞進去一截頭髮。」
與此同時,又是鏡面碎裂,我們三個人看著眼前最後一個黝黑的洞,猶豫止步,面面相覷。
旁邊的安保開始集結,不能再拖了。
我對一百三十七號了聲「抱歉」,就在她痛呼里,扯下她兩根頭髮,將半截扔進黑洞裡,再扯出來,發斷了。
我們三個人的心沉入谷底。
一百三十七號咬了咬唇:「這個……最後一個也不是嗎?」
馮蘭掃了眼四周舉起了槍的安保隊伍,十分好脾氣地舉手投降,大聲解釋安撫:「我們沒有惡意,請不要開槍。」
安保頭目喊道:「舉起手,放下管制刀具和攻擊性物品,走過來!」
我抿唇不語,沒有動作。我能聽到心臟狂跳的聲音,和不甘心的質問。
這條路應該是沒有錯的。
這些接二連三,陷阱一般出現的黑洞就是最好的證明。
鏡子碎了,循環結束了,有新的路了——只不過那條正確的路還沒有出現而已。
那、那、那——
正確的路在哪裡?
那正確的鏡子在哪裡?
我忽然看到擺在一旁的展櫃,上面有賣古典銅鏡,我下意識拽了馮蘭一把,壓低聲道:「你看那邊的鏡子。我們經過的時候,趁機過去砸一下?」
馮蘭卻垂眸,想了想,道:「不現實。」
我同樣沉默。
這時,一百三十七號輕聲道:「那邊的銅鏡嗎?我有次中途悄悄下車,買了一把。在我口袋裡,我現在來敲碎?」
我和馮蘭兩人猛地看向她,我催促道:「快!」
一百三十七號嚇了一下,但也維持鎮定,飛快掏出那枚小巧的銅鏡給我,我用餐刀的刀柄狠狠砸上鏡面。
這時,那群安保見我們還在竊竊私語,不耐煩地舉槍朝天射擊,喊道:「那邊三個人聽到沒有!將所有東西放到地上!舉起雙手!」
「咔擦」一聲,銅鏡裂出細紋,黑黝黝的洞口再次顯現。
它很小,小的可憐。
這次,一百三十七號不用我們說,扯下幾縷發放進去。
再次讓我們心一沉的——它斷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