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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居年卻道:「當時沒有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就算我提前知道,也不會以為槍在他那裡。」
余漾瞥了他一眼:「你就怪一怪別人不好嗎,這樣讓人心裡也好受一點兒……」
傅居年失笑地看著她,牽動了傷口,又不敢笑得太明顯,眼底有些無奈:「這本身就不怪任何人。」
余漾合上唇,傅居年輕聲說:「包括你。」
本來,他不說這三個字之前,余漾還忍得很好,但是這三個字一說出口,她立馬濕了眼眶,那種後知後覺的恐懼和害怕像浮浮蕩盪的海水一樣,將她瞬間淹沒,連呼吸都很難受。
不想在他面前露出這一面,余漾背過身去蹭了蹭眼睛。
傅居年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你轉過來,讓我看著你。」
「不轉!」
「我好不容易醒過來……你就讓我看你的背影嗎?」
他聲音低了下去,故意把話說的十分可憐,余漾難受勁還沒過去,全身上下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鬼門關走一遭,怎麼還學會裝可憐了?
房間裡安靜了不到十秒鐘,余漾突然轉過身,坐到剛才的位置上,伸手抱住他,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很久很久,她道:「如果我那一槍沒打准,怎麼辦?」
她的聲音聽不出太多的情緒,只是輕輕地,像羽毛一樣浮在他的耳邊,傅居年卻知道她有多害怕,抬起手,覆在她後腦上,輕輕摩挲。
「我知道你可以。」
「那萬一呢?」
傅居年輕抬眼皮,看著前方白色的牆面,有一瞬間,眼裡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下一秒,他只是用更輕柔的語氣安撫她:「你是一名槍手,最知道該不該開出那一槍,要是沒有把握,你也不會用我的命去賭的。」
他說得篤定,余漾便順著他的話去想,覺得其中的邏輯沒有什麼問題,好像確實是這樣。
傅居年打斷她的思緒:「明明是你救了我一命,為什麼一副欠了我的樣子?」
余漾放開他,視線落在他臉上,通紅的眼轉瞬變得凌厲起來,她訓斥道:「下次再有危險,你能不能先顧好自己?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像毛頭小子一樣沖在前面,明明警察都已經到樓下了——」
傅居年一怔,難得有被她數落的時候,他等她把話說完,才道:「當時沒想那麼多。」
「所以說下次,你要吃一塹長一智,記住這個教訓。」
他審視地看著她:「那麼下次,你也不許再讓自己置身險境。」
「不然,我還是無法保證自己可以時刻保持冷靜。」他一字一頓,有些固執地反駁她,「凡是跟你有關的事,都不能。」
余漾神情一頓,愣愣地看著他。
這樣的回答對於他來說,幾乎可以算是耍賴,但他眼底的坦誠又讓她無所遁形。傅居年是一個很複雜的人,但在她面前從來簡單,他總是讓她看到他作為一個人,最不可控的那一面,而這些弱點和稜角都只對她一個人顯露,他把自己的軟肋通通亮到她面前。
如果說在這件事之前,她對他還有最後一絲絲防備的話,那麼現在,那最後一絲絲防備也消弭了。
她沒有說話,只是前傾身子,吻住他的唇角,告訴他答案。
既然都無法冷靜下來,就沉淪在這樣的熱烈里吧,做彼此的軟肋,做彼此的唯一,做彼此世上僅此一個可以動搖一切原則的人,做彼此那個與眾不同的存在。
不是從這裡結束。
而是從這裡開始。
余漾離開他的唇,他慢她一步睜開眼,眼底愛欲涌動,還有九分沉醉在剛才的吻里。
她喜歡看他這副沉溺的模樣。
「傅居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