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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這意味不明的目光，朱依依隨口問道：&ldo;你吃晚飯了嗎?&rdo;

薛裴搖頭。

事實上，他這一整晚幾乎沒吃任何食物。

&ldo;你還沒吃飯啊?在外面等好久了吧，&rdo;李晝從沙發上站起身，儼然是男主人的架勢，&ldo;我記得家裡還有包速凍餃子的，要不我去給你煮一下?&rdo;

朱依依還沒來得及阻止，李晝就已經去冰箱裡拿了一包速凍餃子走向廚房，邊走邊說：&ldo;很快的，等我幾分鐘，你們先聊會兒。&rdo;

今晚李晝好像太過熱情了，連朱依依都覺得有些意外，她想，進去廚房的人該是她，這樣就避免了和薛裴單獨呆在一個空間裡。

李晝走後，客廳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籃球解說員激動吼叫的聲音，卻襯得這氣氛更加詭異。

薛裴眼睛雖盯著電視屏幕，可他知道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那了。

朱依依坐在沙發的右側，和薛裴只隔了一個位置，離得這麼近，她聞到他身上濃重的菸草味，夾雜著雪地的冷冽氣息。

&ldo;恭喜你啊。&rdo;他突兀開口，低沉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如老式唱片機發出的聲音一般低啞，&ldo;挺般配的。&rdo;

朱依依愣了愣，反應過來後說了聲謝謝。

&ldo;什麼時候的事啊，&rdo;薛裴笑了笑，&ldo;怎麼連我都瞞著。&rdo;

朱依依拿起遙控器，把電視機聲音開大了一些：&ldo;本來打算過兩天告訴你的，順便請你和周茜大吃一頓，只是最近太忙沒來得及和你說。&rdo;

&ldo;忙?&rdo;

薛裴自嘲一哂，他大概理解了朱依依所說的忙是什麼意思。

朱依依沒搭話，隨手拿過桌面上放著的蘋果，開始削起皮來，重複的動作讓她免去了思考的時間。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電視上開始播放廣告，廚房裡傳來煤氣灶打火的聲音，朱依依正想進廚房看看，又聽到薛裴問：&ldo;是因為最近阿姨催得太緊了嗎，所以你才‐‐&rdo;

&ldo;不是。&rdo;朱依依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ldo;我自己決定的，我媽還不知道這件事。&rdo;

薛裴這回無話可說了。

他猜測了所有的可能性，但事情的真相卻是他一開始就排除的那種情況。

即便如此，他仍舊不敢相信，朱依依會答應和另一個人在一起。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接受了另一個人進入她的生活。

眼睛雖望著面前的電視屏幕，可腦海中出現的是剛才他們在雪地相擁親吻的那一幕，在薛裴右手邊，還放著李晝剛摘下來的藏青色圍巾，他眼角餘光剛觸到就立刻收回了視線，像是某種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他還以為……這是屬於他的新年禮物。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凌晨一點，薛裴把帶過來的淡藍色禮盒遞給她，同時說道：&ldo;新年快樂，依依。&rdo;

後兩個字他念得很輕。

朱依依茫然地接過禮物，刻板地道了聲謝。

每年他們都會互送新年禮物，薛裴以為今年也不例外。

他在等待朱依依給他的禮物，可看著朱依依越來越尷尬的神色，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朱依依停頓了幾秒後說：&ldo;你的禮物，我忘記準備了，要不我下次補給你?&rdo;

忘記回電話，忘記回信息，忘記過冬至，忘記給他準備新年禮物，自從李晝出現後，她好像把他整個人都忘得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