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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只犄角玄鱗、圓目利齒、撒開四蹄扭頭奔跑狀的小怪物木雕,雕得倒是惟妙惟肖的,但那木質一看就很廉價,不值幾個錢。小怪獸的角本應是尖銳的,但頂端如今卻變鈍了許多,像是被人經常拿在手裡摩挲。
嗯?總覺得有點眼熟。
對了!這不就是她在某年春節的時候,隨手買來送給玄衣、逗他玩兒的一個小木雕麼?
當初收的時候明明那麼不情不願,沒想到十二年過去了,他不但捨不得丟掉,還要掛在簫上,珍惜到了極點的感覺。
簡禾望那小木雕若有所思,玄衣見狀,笑了起來,把木雕解下來,放到了簡禾的手心:「這是你送給我的,還記得嗎?」
簡禾歪頭,假裝聽不懂。
玄衣無奈一笑,把簫抵在了唇邊。夾雜了泠泠冰雪之氣的樂聲震盪空氣,清冽醇亮、盪氣迴腸,毫無自怨自艾、愁苦蕭瑟之態。一支樂聲,卻似有千軍萬馬的氣勢,展開了一張瑰麗的圖卷。
曲畢,玄衣收攏長簫,下了通死亡宣告:「簡禾,今天晚上,我就會讓剩餘的魂絲回歸你的體內。你很快就能記起一切了。」
簡禾:「……」
哦豁!卞七那具身體是真的要完蛋了。
該來的還是要來。簡禾口不能言,腿不能跑,對卞七的那個帳號,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昨天晚上,玄衣之所以在床前的法陣轉移魂魄,原意只是試探一下她身上是否有魂絲。豈料法陣一催動就停不下來。這一次,為求萬無一失,以及一次過把剩餘的所有魂絲都抽走,玄衣在蝕月的大殿中重新畫下了一道巨大的法陣。
昏迷不醒的「卞七」早已被夏昊被放到了法陣的對角上。這一次,簡禾則被玄衣抱到大殿的高座上坐著。夏昊等心腹還是第一次看到玄衣把這具身體帶出來,卻都不敢明目張胆地抬頭盯著看。
在法陣開始之前,玄衣沿著圖案的脈絡走向細看,踱步至昏迷的卞七面前,心中忽然一動。
正常來說,同一個魂魄至少會散成數百份。幸運一些,也至少要搜集幾十個人,才能湊齊一個魂魄。所以,簡禾能那麼快就在他造出的身體裡微笑或點頭,就說明了這個女人身上,屬於簡禾的魂絲超乎尋常地多。
投生間歇的年數、魂絲的多寡、這個女人不吃不喝且一直昏睡——這三個異常的地方,為什麼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真的可以用巧合來解釋?
神差鬼使地,玄衣心中多了個心眼。他眯了眯眼睛,指尖彈出了一縷黑霧。黑霧飄飄渺渺,倏地潛入了卞七的額頭裡,化作無形。
一切就緒後,法陣亮起了微芒。簡禾的四肢百骸漸漸被一股暖熱的靈氣充盈滿溢。手背開始浮現出正常人該有的淡青色血絡,溫流潺動,肌膚軟化,越來越像活人了。
漸漸地,手指和上半身都能動起來了!
就在魂絲抽離到差不多最後的5、法陣到了最後的關頭時,似乎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玄衣倏地抬起了頭。
大殿之外,閃爍過了一道雪亮的銀光。戾嘯聲止,守門的魔族人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一截銀亮的長劍自他心口穿出。
斷線的血珠滑過光亮的劍刃。下一瞬,劍尖乾淨利落地抽回,血噗噗地大股冒出,魔族人脫力地倒在了地上。
系統:「宿主,賀熠來了。」
簡禾一驚,猛地坐直了身體,急得張了張嘴,卻發現還是說不了話。
幾乎是瞬間,夏昊劍已出鞘,高聲喝道:「誰在那裡?!」
黑幔飄飛,沙沙的腳步聲傳來,一個俊俏的白衣少年手執長劍,氣定神閒、不急不緩地自殿外走來。眉心長痕如同沾了熱血,猩紅得驚人。星霜般的雙目幽幽地散發著詭光。正是賀熠。
與筵青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