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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語。

荷衣道：&ldo;你不必擔心，我當然可以離開你。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你難受。&rdo;

她站起來，找到自己的包袱，將它攤開，打開衣櫃，開始一件一件地裝自己的衣裳。

他看見了那件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荷衣穿了衣裳，道：&ldo;這件衣裳能不能送給我？&rdo;

荷衣將那衣裳疊起，塞進包袱里。

&ldo;既然要忘，就一定要忘得徹底才好。&rdo;

他苦笑：&ldo;我只是求你忘了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rdo;

荷衣道：&ldo;不要這樣說。我們只有彼此相忘，才會彼此好受。&rdo;

他默然地看著她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的東西並不多，很快就裝好了。

他沉吟片刻，道：&ldo;銀票你都拿去。我是大夫，在這裡賺錢很容易。你若什麼時候錢用完了，可以拿我送你的那枚戒指到我告訴你的那兩個票號取錢。一次最多可以取五千兩銀子。你只需簽上你的名字即可。&rdo;

荷衣淡淡道：&ldo;戒指我拿走，銀票我們一人一半。你雖能賺錢，身子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之前還是不要太辛苦太勞累為好。&rdo;

他看著她，心痛欲裂，顫聲道：&ldo;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一個人會過得很好。我一向都能照顧自己。&rdo;

她笑道：&ldo;不錯。你原本在竹梧院裡，也是獨自生活的。&rdo;

他也笑了，努力裝出一種輕鬆的樣子，道：&ldo;你我也不擔心。你武功這麼高，不論你遇到誰，該擔心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你。&rdo;

他從桌子的抽屜里抽出一個小盒，從中拿出一個烏木小瓶，遞給她，道：&ldo;倘若有一天，你看中了哪一個男人想嫁給他，在你大喜的前一天，莫忘了服下一粒這瓶子裡的藥丸。至少新郎館會以為……以為……你不曾被別的男人碰過。&rdo;

他頓了頓，又接著道：&ldo;當然，我知道撒謊不大好。但息事寧人的謊言總到好過挑撥是非的真話，對不對？&rdo;

荷衣接過烏木瓶，悄悄地道：&ldo;無風，這藥的銷路一定很好，你完全可以把它拿到市面上去賣呀！&rdo;

慕容無風淡淡道：&ldo;我不想做名教的罪人，也不想坐大牢。&rdo;

她將包袱搭在肩上，將魚鱗紫金劍別在腰上，道：&ldo;那就……別了。&rdo;

他心中傷痛，幾乎不可忍受，顫聲道：&ldo;荷衣，你會……你會去哪裡？&rdo;

她抓了抓腦袋，想了想，道：&ldo;壽寧。&rdo;

&ldo;壽寧？&rdo;他一愣，荷衣從沒有提過這個地方，那是福建的一個小縣，離這裡幾乎相隔三千餘里。

荷衣的口音南腔北調，她會說七八種方言，便是慕容無風那頗似蜀中的口音她不花一個月的功夫便也學了個八九成。

&ldo;嗯，那裡大約是我的家鄉……我們的孩子也葬在那裡。我已好久沒有去看她了。&rdo;她淡淡地道。

他點點頭，道：&ldo;什麼時候，等你安頓下來，想出來逛一逛，路過我這裡，莫忘了來看看我。&rdo;

荷衣笑了，拍拍他的肩，道：&ldo;你不打算回雲夢谷了？&rdo;

&ldo;嗯。我喜歡這裡。這裡原也是我的出生地。&rdo;他緩緩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