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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平:「你看看運河上,來了幾艘大船,太遠看不清楚,應該是張天的人,比我們想像的快。」
徐則嘆道:「咱們沒帶水軍,這點吃虧了,在南方打仗騎兵優勢不如北方。」
杜平點點頭,評道:「現有的火力攻擊距離不夠長,他們一直躲船上除了浪費火器別無他用,想要攻擊我們就得上岸,只要一上岸,咱們便不會給他轉移戰場的機會,直接在平原地區發揮騎兵優勢拿下。」
徐則哈哈大笑:「首席真乃丈夫也。」
杜平又拿起望遠鏡,多看幾眼忽皺起眉頭,喃喃道:「不對。」
徐則忙問:「怎麼了?」
杜平把望遠鏡遞給他,道:「船少了點,五艘船最多裝幾千人,張天此人不至於自大到派這麼點人來對付我們,根本不夠看。」
徐則看了也覺得奇怪,的確,五艘船的確少了。他再次舉起望遠鏡,又細細觀察四面八方,陸地上也沒有援軍,只有河面上這五艘。
他猜測道:「會不會是派人來和談?」
「呵。」杜平霎時冷笑一聲,「他當年被招安過,在我手上吃過大虧,他不會信我,我也不會信他。」
徐則肅然,一時猜不出對方用意,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他轉頭吩咐後面守衛的親兵,道:「讓大伙兒退遠點,確保退到火炮攻擊範圍外。」
「是。」
看著小兵疾速跑完,徐則又轉回身來,和杜平一起觀察敵方形勢。只見那五艘船隻漸行漸近,很快不用望遠鏡也能看到它們。
船隻並未停靠岸邊,而是一長條在河面排開,正好在西北軍所處位置上游處。
船上士兵三三兩兩,放眼望去,別說數千人,恐怕每艘船上連百人都不及。船上士兵走到甲板處,將大片黑布掀開,露出底下的箱子,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幾乎布滿船上所有地方。
杜平越看越不安,她下意識抬手捂住胸口,只覺心跳砰砰。
有士兵彎腰打開箱子,露出裡面黑漆漆的東西,極是眼熟。
杜平瞳孔驟縮,手上一松,望遠鏡直直掉了下去。
徐則眼明手快手一勾就撈起,只聞頭頂上傳來一聲驚呼:「火藥!」他被這兩字震得五五雷轟頂,手上頓時沒拿穩,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他緩緩抬眸,迎上杜平的目光。
兩人目光相接,同時明白了張天的用意:他想炸堤壩,讓運河決口衝垮西北軍!
徐則咬牙罵道:「豎子爾敢!」
一旦決堤,衝垮的不僅僅是西北軍,還有下游無數城鎮的無辜百姓。
屆時定會生靈塗炭,重演當年江南水患那一幕。
杜平眯眼:「畜生!」
徐則立刻轉身布置,命令道:「來人,命大軍往山上遷移,速度要快!然後派一隊人馬驅散百姓,能提醒多少救提醒多少,記得,一炷香內一定要趕回山上,否則怕會來不及!」
杜平猶如一尊雕像立在山頭,久久不能動彈。
滿滿五艘船的火藥,足以將後半段運河流勢改道,滔滔河水奔瀉而出,淹沒良田屋舍,河中裹帶的泥沙能將所經之處都淤為平地,無數城池村莊盡成澤國。
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眼睜睜看著。
無能為力。
杜平雙眸一瞬不瞬,盯住滿滿五艘船火藥,恨不得此時手握遠程武器,在他們點燃火藥之前就將船上所有人擊斃。可惜,弓箭夠不到這樣的距離,火繩槍也射不了那麼遠。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徐虎親自挑選出的這群死士終於點燃船上火藥,「轟」的一聲,接連著,其他四艘船也同時炸開,轟隆聲震鳴,聲音大得仿佛天都要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