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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停下聲,輕聲:「你來了。」
杜平仍是沉默。
曹子廷轉身回眸,露出那張極為精緻的面孔。他不止身上瘦了,連雙頰都瘦得凹陷,可老天偏心,這非但不減其俊美半分,甚至還添了一股淡淡憂鬱,惹人心碎。
他摸了摸自己臉,自嘲道:「最近這半個月,每日每夜都睡不著,瘦得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杜平看他一眼。
曹子廷不在意她的沉默,微笑問道:「這樣是不是不好看了?」
「不,」杜平開口說出第一句,「很好看。」
曹子廷笑得開懷:「那就好,不想讓你看到我難看的樣子。」
「千瑜跟我說了,開城門的事多虧了你。若是沒有你暗地捅的這幾刀,張天也沒倒得這麼快。」
曹子廷坦誠道:「如果有相抗之力,我還是會斗上一斗,可你既然都要贏了,不如讓你贏得漂亮點,順便替洪門謀一條生路。」他展顏一笑,「你不嫌棄我兩面三刀就好。」
「還是謝謝你。」杜平沉聲道,「你刀的是張天,於我是好事。」
曹子廷輕笑一聲。
杜平問道:「你求什麼?給洪門諸人一個妥善安排?」
曹子廷又笑一聲,瞅著她道:「你有些不耐煩,是不是想快點說完,好快點走人?」
杜平默認。
曹子廷苦笑:「這麼討厭我?」
杜平嘆一聲,找個蒲團坐下:「那倒不至於。你想聊,我們可以慢慢聊,我對有功之人向來都大方。」
曹子廷凝視著她,說:「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之間已回不到過去……」
「呵,」杜平嘴角勾了勾,打斷道,「子廷,如今再談過去,就有些沒意思了。」
「……你說的是。」
「咱們談實際點的,你想要什麼位置,洪門想要什麼位置,我能做主的就答應你,我不能做主的,再回去跟其他人商量。」
曹子廷見她這般態度,面色微微一暗。分明都在意料之中,可胸口卻堵得呼吸不暢,他沒接腔,又轉頭仰望佛像,頭頂上彌勒佛笑態可掬,那雙眼睛似看到了一切,又似什麼都沒看進眼裡。
曹子廷維持抬頭的姿勢,注視著彌勒佛卻不看她,只傳出淡淡聲音:「你應該知道了,馮瑛之那根小指是我砍下來的,雖說是為了取信張天,還有另一半原因,是我看到他就生氣,一想起他曾是你夫君就想殺人,也算是泄私憤吧。」
杜平的呼吸急促了些,目光轉冷。
曹子廷聽出來了,回眸一笑:「你生氣了?」
杜平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兩大步跨至他面前,居高臨下地問:「你是我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泄私憤?」
曹子廷還在笑:「因為我愛你啊。」
杜平眼底泛冷,聲音更冷,似能淬出冰來:「呵。」
曹子廷伸出手來,攤開五根手指,小指微微一動,笑著問:「你要替他報仇嗎?你想砍就砍,我不反抗,一根也行,兩根也行,隨你喜歡。」
杜平一股鬱氣積在心頭,她捏了捏拳頭,又放回身側,深深呼吸一口氣道:「快提你的條件,不說我就走了。」
曹子廷恍若未聞,繼續道:「我還殺了彌河,將他千刀萬剮,屍首丟去餵狗了,呵,真是痛快。當年在靈佛寺我就想這麼做,但實力不足,你把他派來江南,我一直靜候時機,好不容易說服張天對付漕幫,我就把他殺了。欺辱過我的人,每個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他凝眸一笑,傾國傾城:「多謝你把他送來。」
杜平忍無可忍,轉身就走。
「洪門的人你看著安排就好,有活路就行。」曹子廷朝著她背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