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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音懶得聽他打花腔,「我仔細琢磨過了。」
「所謂不破不立,要脫離眼下的困局,就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倆和離。」
隋策當即抬眸正色:「當然很不想娶。」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對方終於抿住唇,用看渣滓般的眼神盯著他,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鄙夷。
「公主果然天資聰慧,蘭心蕙質,一眼看破其中癥結。」隋策半點不介意被她唾棄兩下,雙手抱拳,開始臭不要臉地恭維,「在此等緊要關頭更有氣魄仗義執言,這般高義實乃女中豪傑,隋某由衷佩服。今後必定結草銜環,肝腦塗地。」
「什麼啊。」商音推開他行的大禮,打斷道,「這種事自然是我們一塊兒去說了,你還指望著讓我打頭陣?做夢吧你。」
隋策聞之便泄了氣。
還以為是她總算忍無可忍要去找鴻德帝攤牌呢,浪費了好一通表情。
「誒,重華殿下。」
他手改叉在腰際,好整以暇地側頭瞧她,「你知道我們才成親多久嗎?前些時日還在皇上面前演恩愛夫妻,這就跑去鬧和離,你是真的恃寵作死——藝高人膽大啊。」
隋策掌心一擺,「要去你去,我可不去。你是他閨女,鬧上天也不過小懲大誡,我還背著一大家子的人呢,就我爹那個膽子比螞蟻還小,我怕他在朝上當場抽過去。」
他草草地拱手轉身,「恕不奉陪——」
「餵。」商音不甘心地咬唇繞到他正面攔住去路,微帶慍色,「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只說了個開頭,你沒聽全便要退縮。」
隋策壓根不吃激將法,還和她掰扯起來了,「這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係。」
「再說我是不是男人,你很想知道嗎?」
「我不想知道!」商音齜牙瞪他,「你就是個太監也與我無關。」
「你才是太監。」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為自身證明,「我齊全著呢。」
「好了好了,你齊全齊全……」
不欲再耍這些無意義的嘴皮子,商音兩手摁住他胳膊,「先聽我講。」
「我去查過前朝太寧公主的記載。她同第一任駙馬就是和離,乃大應近兩朝唯一和離的公主。且那位駙馬此後仕途順遂如常,並未受到什麼牽連,是真真正正兩願離婚。
「我想著……咱們乾脆依葫蘆畫瓢,這樣既不損你我利益,又可以成功脫身,豈不是兩全其美?」
隋策眉峰一挑,當真有幾分動容。
他蹙著額心略略斟酌,仍感覺不大靠譜,神色半信半疑的:「能有你說的那麼順利嗎?這可是天子賜婚,如若沒個抄家問斬的大罪,輕易是離不了的。」
「試試看啊。」她卻十分樂觀,「試總比不試的好。」
「我做了一個章程,你來瞧瞧怎麼樣?」
說著自袖口取出一疊墨跡盈滿的紙湊到隋策跟前去,見他沒動靜,還又遞了遞,口中催促:「快點呀。」
「難道你想和我一輩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兩看相厭直到死嗎?」
末了再低著視線瞄他,循循善誘,「你就不想,娶個『溫婉嫻靜』『端莊持重』『我見猶憐』的嬌花媳婦兒回家?」
若說此前他還僅是猶豫,最後這一句卻不知觸到了哪根心弦,隋策目光竟微微一動,隨即一伸手抽走她那疊戰略計劃。
「我當然不想和你朝夕相對一輩子。」
他環抱半臂,佯作勉為其難地抖抖書紙,「看看再說。」
商音眼見他肯配合,笑意瞬間一綻,急忙打個手勢叫今秋:「快,把那份卷宗拿來。」
言罷一併塞到他手上。
「這是我去皇史宬里謄下來的有關太寧公主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