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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中炭盆子十二時辰不間斷,她把幾株不耐寒的曇花早早搬進了室內,同今秋圍爐下棋。
「宮裡『那邊』傳來消息,周大人想同方家攀親,試探了一下方閣老的意思,結果給婉拒了。」今秋往棋盤上落下一子,並未抬頭看她的反應,「方閣老明顯是覺得周家的裙帶過於複雜,不想攪進這盤渾水裡。」
周家正是梁皇后母親的娘家。
商音聞言只嗯了一聲,執白子斟酌片晌。
對面就聽她的大宮女接著道:「據聞今年南方入冬太急,好幾個縣受了災,早朝上三位大學士為此由誰負總責吵得不可開交,惹得陛下也不是很愉快。」
她落子的手頓了一頓。
那是對方提的醒,表示自己若趁此時機進宮請安,哄皇帝高興了,能博得好感。
儘管以她現在的地位,原可以不必如此殷勤。
「春水坊剛送來幾罐好茶,過兩日等雨停,我找個時間入宮送給父皇。」
商音一面觀棋局,一面執杯解渴。
今秋覷著她的表情,「方大公子那邊,殿下預備怎麼做呢?」
距上次宮宴一別,已經有三日了。
公主抿唇長吟良久。
她一手要安排與隋策和離,一手還要處心積慮不著痕跡地接近方靈均,腦子簡直轉成了一顆陀螺。
離得最近的節日也要等臘八了。
她琢磨了會兒,說不急,「方靈均畢竟是個讀書人,得講究細水長流,過於冒進我怕嚇著他。」
今秋:「……」
今秋覺得方大公子遲早也是會被嚇到的。
「老在宮宴上『偶遇』不是個辦法。」商音落子吃她後手,「他喜歡逛書局和詩會,我已經讓人把寫好的詩詞拿去付梓,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說著甚是自信,一眨眼睛,「筆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竹生』。」
「我看你叫『竹鼠』比較合適。」
伴隨著暖閣外珠簾叮噹響,某個吐不出象牙的狗嘴主人應聲而現,院中猶在落小雨,他讓下人褪去大氅,拍拍發梢的水珠走進來。
甫一入內,膳局配發的燒酒味兒便迎面撲了商音一臉。
她十分嫌棄地掩著鼻子揮袖,「噫……一股劣酒的味道,趕緊去沐浴。」
隋策剛脫下外袍,不可置信,「這麼冷的天,你讓我去洗澡?不怕凍死我啊。」
商音又覺得難受,只好努努嘴:「那你拿香薰會兒。」
一聲吩咐,兩個小丫頭端著香爐子就湧上來了,直把他熏得夠嗆。
「哎別了。」隋策抬起手告饒,無可奈何地妥協,「我還是去洗洗吧。」
說著正路過她身旁的矮桌,見上頭剩了半盤糕點,雙眸一亮,「給我留的啊,多……」
商音眼疾手快趕緊搶過來,挑高秀眉,「誰給你留的了,要吃自己弄去。」
她也並非是餓,純粹就是逗他玩,閒的。
但隋策喝了那麼些酒,可真的餓了。
「你又吃不完,分我兩塊能怎麼樣……姑娘家夜裡吃東西會長胖的,身材不好。」
他一本正經。
「誰說我吃不下。」
商音故意拈起一塊塞到嘴裡,挑釁似的晃晃腦袋。
隋策:「……」
這女人真不可愛!
她吃到半截兒,瞥見隋策手肘多出來的一枚竹葉繡紋。猶記得,早上出去時他箭袖上還沒這個紋樣,當下就明白了什麼,高深莫測地拿媚眼看他。
「嚯,又出去見你的『溫柔』大姑娘了?」
「什麼溫柔大……」他先是本能地否認,隨後約莫是知道她所指為何,神色倏忽一轉,倒也不反